&ldo;我们其实一点不像。&rdo;顾远对霍西川说。
大约是白越突然出现的冲击力太强,霍西川此刻竟半晌没说话,过了一会,才冷声呼唤黑西装们。
顾远并不意外他这样的行动,他的刀刃离白越更近一些,白越脆弱的脖颈被划出了一道鲜红的印痕,有一点点血滴渗出来。
&ldo;我手很抖,&rdo;顾远说,&ldo;假如吓到了我,这把刀恐怕不知道得扎多深呀……&rdo;
霍西川满面阴霾,他大步走过来,却看着顾远的动作生生顿住了自己的脚步。
&ldo;你疯了!&rdo;
顾远微笑起来:&ldo;这不全赖霍少吗?&rdo;
霍西川几乎是嫌恶地移开了落在顾远身上的目光,他看到白越时,声音便变得很轻:&ldo;你还好吗?&rdo;
白越被顾远挟持着,神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他低了低眼看那把刀,没有回答。
霍西川心下一片北风卷过的死寂。
白越一贯不喜欢示弱,然而即使到了这样的时候,白越也不愿意向他示弱。
他许久没有见到过真正的白越,即便一再搜寻,却从未想象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
他脑中轰然作响,哪怕并不是不清楚白越的活着、甚至在这里的出现意味着他过往的一切期待都是笑话,他依然无法从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他面前的冲击之中醒过神来。
那宛若双生一般的相似,截然不同的气质,剑拔弩张的对峙形势,和彼此之间的微妙的信赖感……
霍西川艰难地闭了闭眼睛,抬手示意撤去手下的警戒。
&ldo;你把他放开,我答应你的条件。&rdo;
顾远看着霍西川的模样,几乎不敢相信能够如此顺利。
霍西川不是一个喜欢退让的人,面对威胁他甚至会选择两败俱伤,选择不怎么完美的冒险。
但如今被挟持的人是白越的时候,他竟然是这样无条件地退让了。
他一向知道白越的地位,如今更清楚一些,其实也无伤大雅。
顾远笑了笑:&ldo;好啊,你放我走。&rdo;
他以为霍西川会果断答应,毕竟这样的情况下顾远能要的也不会有别的东西,然而霍西川却沉默了一会,这让顾远感觉他在经历某种心理斗争。但顾远很快就认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霍西川在片刻后回答了他。
&ldo;我放你走,&rdo;霍西川握紧了拳头,&ldo;你把他放开。&rdo;
&ldo;我不信任你,&rdo;顾远冷冷地说,&ldo;我不可能在你的人眼皮底下放开白越。&rdo;
霍西川一再被胁迫,终究忍不住怒意,冷声说:&ldo;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rdo;
顾远看着他怒意翻涌的模样,心中却升起了些许的轻蔑,他的刀刃挤压出一些鲜红的血滴,在白越白皙的脖颈和平滑的刀锋上,显得触目惊心。
顾远侧了侧头,冷笑着说:&ldo;我现在有没有?&rdo;
霍西川神色阴晴不定,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白越已经微微闭上眼睛,他长长的睫毛有些微的颤抖,仿佛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那一刻霍西川的呼吸几乎停止,他下意识后退一步。
&ldo;你赢了。&rdo;霍西川说。
顾远一路挟持着白越离开,所幸他很快就看到了那辆接他们的警车。
顾远嫌刀子烫手一样立刻放开了白越上了车,那一刻他还朝着一路跟过来的霍西川与手下威胁似地喊道:&ldo;不要开枪!小心我告你袭警!&rdo;
他们有一段距离,顾远并不能清楚看到霍西川的表情,但从他身旁的气压就可以感觉到,霍西川此刻心情是何等阴霾。
霍西川放弃了对顾远的报复,他大步向终于获得自由的白越走来。
说时迟那时快,顾远一手将白越扯上车,并迅速关上了车门。
&ldo;白越我也不会给你!&rdo;
第51章
白越一直非常配合地扮演着被劫持者的角色,又或者是面对霍西川他什么都不愿意说,如今到达了安全的地方,他才发出声音。
&ldo;这一下把霍西川给惹恼了你……&rdo;白越望着外边出神,&ldo;你回去就躲在某个地下室吧……或者监狱什么的,我怕哪天就有个杀手了结了你。&rdo;
顾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朝开车的警察打了个招呼,却也无暇和他交代情况,而是问道:&ldo;你们有没有创口贴绷带啥的?&rdo;
警察表示爱莫能助,顾远只好小心翼翼扯了张纸巾沾去白越脖颈上的血液,讷讷道:&ldo;真的对不住……我没办法,要是不下点力气,对霍西川不会形成威胁。&rdo;
白越却不甚在意,他用指节抹了一抹,慢条斯理伸出舌尖舔去指节的鲜血,才说:&ldo;伤口很浅,不是大事。你做得很好。&rdo;
顾远注视着他的动作,没有说话。
而后白越想起什么似的,忽地一笑:&ldo;不过说实话,你刚才那样,真的更加变态了。&rdo;
因为白越刚才的动作,顾远微微走了走神,他很快抑制住了自己散漫的神思,懊恼地说:&ldo;说得好像我有别的办法一样。&rdo;
顾远靠在椅背上,很快松弛下来,他在霍西川那里时一直是高度紧张的状态,如今终于离开那里,脑子昏昏沉沉的,做什么都没有实感,即使心中还不断思考着霍西川的烂摊子、警察局的安排、自己的去留、白越想要的行动,可听着身边白越轻浅的呼吸声,依旧有困意缓缓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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