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不待洗砚话音落地,宋凛生手起披风落,正正好地盖在了文玉肩头。
而后那一双玉石似的手,极快地缩回袖中,背于身后,仿佛稍晚一步,那点点嫣红就会将某些隐秘的私心暴露在月色之中。
一阵风动,那些微凉意叫披风全数隔绝在外,不让文玉冻到分毫。
文玉浑然不觉,她拢了拢衣领,又原地蹦跶了两下,叫披风更贴合身上的衣物。
她转了几圈,不住地打量自己身上的披风,轻便保暖还不累赘拖沓,她很喜欢。
宋凛生的目光起初随着文玉而动,待她转身即将与他打照面之时,却又别开眼去。
洗砚不明所以地望了自己公子一眼,而后瘪瘪嘴。
真不晓得自家公子这脾性是随了谁,不识水性都敢一头扎进沅水河道,现下怎么披件衣裳倒犹豫不决起来。
“文娘子,快进屋,公子方才叫我去厨房专门留下的。”洗砚一手挎着食盒,一手将文玉往屋内引去,“水盆羊肉,你最喜欢的。”
文玉搓搓手,入了夜还真是有些冻人,听得洗砚的话一面兴冲冲地往里走,一面也有些疑惑。
“他几时叫你去厨房的?”
方才他们一直在一处,并没听到宋凛生对洗砚有什么特别的交代呀。
难不成他二人当着她的面还会打腹语不成?
文玉想着想着倒先笑出了声,她赶忙抬起两手虚掩着口鼻。
她自然知道,宋凛生和洗砚不过是凡人,既不会打腹语,也不能通心神。
只是这么想着,便觉得十分有趣。
“哪里还需要公子吩咐?”洗砚回身望了一眼,公子还落后在他和文娘子几步的石阶之下。
他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公子一抬眉、一动眼,我就知道公子必然不能饿着文娘子、冻着文娘子你。”
怎么说他也是从小跟在公子身后长大的,哪儿还需要公子事事说个分明?
“哦?果真如此?”
文玉应声,虽是疑问的语气,却更像是娇嗔打趣。
洗砚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还将手中的食盒往上提了提,邀功一般摆到文玉眼前。
文玉和洗砚迈步进了屋内,烛光拉出的影子却还斜照在石阶之上,折了几段顺着石阶往下,直至流淌到宋凛生脚边。
望着文玉清丽的背影消失在门框边,宋凛生这才松了口气,背于身后的手掌展开,已满是薄汗。
宋凛生轻笑一声,不知是笑洗砚的口无遮拦,还是笑自己的故作自然。
收拾好自己慌乱的心情,宋凛生一手撩起衣袍,抬步迈上石阶,正没走两步,忽然面前一道黑影盖下来,正依偎在他胸口。
他停住脚步,垂眸瞧了身前那晃动的身影一眼,好似乌黑的缎带。
“宋凛生!”
宋凛生应声抬眸,却见文玉两手抓着门框,半个身子倾出来,她脑后的发辫儿随动作晃动着,叫烛光照过正晃到宋凛生的身前。
“快进来呀!”
文玉眉眼弯弯犹如新月,宋凛生觉得自己就像那繁星点点,不自觉便向往月牙身旁靠去。
“就来。”宋凛生唇角绽开一抹笑意,颔首应声。
是星是月都不要紧,只要是文玉就好,便是千难万险,他也会去到她的身边。
……
江阳府衙,同知院。
夜幕高挂、风月无声。
贾仁静坐在榻上,身前的桌案铺陈着纸笔,却不见其上有半个字。
无边的夜色似潮水一般涌来,他就像是一座孤岛,静静等待着即将掀起的风浪。
半晌,几缕夜风舔舐着窗棂,发出一声吱呀的声响,将沉闷的静谧打破。
与此同时,似乎也将贾仁从沉思之中一把拽出。
望着眼前哗哗作响的宣纸,贾仁眸光微动,他掀袍下榻,往前行了几步,待脚步声止,一方碎成两截的墨砚正躺在他衣角边。
墨迹流淌一地,早已风干。
贾仁弯腰去捞那两块墨砚,却不知是看花了眼,还是怎么的,竟一把扑了个空。
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怔讼,贾仁缓慢抬手,有力的指节在他眼前显现。这双手曾挽过弓、训过马,做过文章折过花,此刻却唯有笨拙、迟钝。
一声叹气没入夜色。
贾仁不再去拾起地上的墨砚,而是缓慢地在那墨砚旁白,坐了下来。
他以手撑着额,两指分别覆于太阳穴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滴热泪从指缝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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