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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这满院的宫人，她最爱折腾的正是含玉‐‐到底是从前当过半个主子的人，磋磨起来分外令人满足，她就爱看含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

到了夏云姒跟前，掌事嬷嬷一松手，含玉发髻散乱地跌跪在地上。嬷嬷又扬手抽了她一嘴巴：&ldo;没眼色的狐媚子，究竟如何惹了夏才人，还不自己告罪！&rdo;

含玉不敢喊叫也不敢告饶，瑟缩着磕头：&ldo;才、才人娘子……奴婢日日在听兰园中，从未见过您……&rdo;

夏云姒睇了眼身边的小禄子，小禄子会意上前，一掰含玉的肩头，迫得她抬起头来。

这个举动更令含玉颤抖如筛，慌不择言地向夏云姒告罪：&ldo;夏才人……奴婢错了，求您饶奴婢一命……&rdo;

掌事嬷嬷在旁冷笑：&ldo;适才还说从未见过，这便认了错，果真是个欠收拾的贱骨头！&rdo;

夏云姒不理会她，细细端详含玉的容貌。

含玉应是大她几岁，在听兰园待了年，目下面无血色、形容枯槁。

但便是如此，也仍能看出原是个美人，一双明眸尤其漂亮，即便充斥惊恐也难掩清丽。

&ldo;在这地方当差，委屈你了。&rdo;夏云姒示意小禄子松开她，&ldo;日后到我朝露轩做事吧。&rdo;

含玉的满目惊恐一分分转为错愕，旁边的掌事嬷嬷更是惊意无限。

哑了哑，那嬷嬷道：&ldo;才人娘子，这、这人……&rdo;

&ldo;这人好歹是皇上亲封的侍巾。&rdo;夏云姒淡淡地回看过去，&ldo;天子宫嫔，且没有圣旨罚她在此做苦役，自是我朝露轩更合她的身份。&rdo;

只一瞬里的对视，掌事嬷嬷浑身打了个战栗，夏云姒不欲与她再多言，又看向含玉：&ldo;若愿意跟我走，你就回房梳妆去。&rdo;

含玉又木了半晌，猛一个激灵，猝然回神。

&ldo;奴婢愿意！&rdo;她将心一横叩下头去，&ldo;才人娘子稍候。&rdo;

说罢匆忙起身，趔趔趄趄地走向侧旁的房门。

她知道这样突然伸来的援手背后必有所图，可比起这鬼地方，就是要在嫔妃身边挨打受骂也强得多了。

有人肯将她从这里拉出去，她便是当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夏云姒瞧了她的背影两眼，吩咐左右：&ldo;你们去帮她。&rdo;

莺歌与燕舞应声一福，齐齐地跟上含玉，一并进屋去了。

夏云姒没有再在听兰园多留，径自回了朝露轩。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燕舞挑了帘进来，禀说含玉回来了。

&ldo;后院的东屋收拾出来给她住。&rdo;夏云姒心平气和地吩咐，&ldo;让尚服局给她裁几身新衣，首饰从我库里给她挑两副。另再传医女来给她瞧瞧身子，告诉她先好好养着，我过几日自会见她。&rdo;

燕舞应诺，告退出去。莺时上前，迟疑着压音询问：&ldo;娘子当真要这么办？其实周才人那边……&rdo;

&ldo;周才人那边，待得时机成熟我自会帮的，现在不是时候。可我们也不能任由着昭妃拿捏，再者……&rdo;她浅笑着睨了莺时一眼，&ldo;既有旁的法子让昭妃不痛快，为什么不呢？&rdo;

她乐得欣赏昭妃的每一分不乐。

姐姐那样好的人，因为贵妃和昭妃的缘故，过得那样郁郁，早逝也与此不无关系，这些债她都记着呢。

这般一想，她甚至觉得让贵妃走得太快了。

该让贵妃也等到她进宫才是。

那一定会很有趣。

第12章腊八

又过几日，入了腊月。

年关将近，宫中逐渐热闹起来，相熟的嫔妃来往走动，外命妇也有不少开始进宫拜早年。紫宸殿与太后太妃、宫中高位都开始往下赏东西，从布料首饰到瓜果点心，一应俱全。

这样热闹的时候，昭妃惹来的不便也显得更明显了。

没了周妙在中间，许多话变得不便往皇帝耳中送。尤其是有那么一些夏云姒自己开口说便显得刻意的，偏要有人去吹枕边风才更好。

腊月初八祭灶神，在民间是个祈求丰收的大日子，宫中按例也要庆一庆。朝中，皇帝会率官员一并祭拜；后宫，各宫都会熬一道腊八粥。

含玉的身子经这几日的将养已好了不少，面色红润起来，身姿也不再像当日那样枯瘦。

夏云姒在昨晚与她促膝长谈过，这日晚上等腊八粥送进屋，又着人将她请到了跟前。

含玉已梳妆妥当，穿着昨日刚制好的淡紫色襦裙，发髻用一副玉钗精细地簪着，脂粉衬得面容细腻如瓷，浓郁妖娆的熏香味直勾人魂。

夏云姒抬眸细细打量她一番，轻道：&ldo;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自己想好。若是不愿，你大可跟我直说，我日后也好好养着你，断不让你回去受那等磋磨，你不必勉强。&rdo;

含玉摇一摇头：&ldo;奴婢早已是皇上的人了，岂还有忸怩不肯的道理。娘子将奴婢从听兰园救了出来，奴婢无以为报，愿助娘子成事。&rdo;

说及此处她语中一顿，接着又有些迟疑：&ldo;只是……&rdo;

夏云姒：&ldo;怎么了？&rdo;

含玉眉头深锁，带着愁绪：&ldo;奴婢姿色平平，只怕再见圣颜也难以得宠。&rdo;

夏云姒衔笑舒气：&ldo;这你不必担心，我自会为你安排妥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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