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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一股已看穿人心就不让他得逞的味道，酸溜溜的小聪明。

他含笑不说话，笔杆在她额上一敲：&ldo;你自己翻一个。&rdo;

&ldo;不，臣妾手气一贯不好……&rdo;她这样说，眼睛忽而一转，又改了口，&ldo;哎，也好，臣妾自己翻一个！&rdo;

他露出探究，不知她又再动什么念头，她已很有兴致地将书拿了过去，他便侧坐过身，抬手蒙了她的眼睛。

她低低一笑，抬手便翻，只翻开薄薄两页。

待得他把手挪开，她望着那样黛眉一挑，颇带几分阴谋得逞的得意，将书递给他：&ldo;喏！&rdo;

他接来一瞧，书的第一页是盖着翰林院红章的扉页，第二页有个简单的书目，她这是第三页，也就是《诗经》的第一首。

《关雎》。

他卷起书来又拍她额头：&ldo;这叫作弊！&rdo;

&ldo;怎么是作弊，臣妾可也是一下翻到的！&rdo;她不承认，眉眼弯弯，一双笑眼里瞧着有甜丝丝的味道，&ldo;臣妾自问身形尚可，&lso;窈窕&rso;的&lso;窈&rso;字可好？&rdo;

声音娇软，眉目含情。

他原还想与她继续逗趣，却被这声音扰得心里也软了，深吸气点点头：&ldo;很适合你。&rdo;

仪态万千而又灵越动人，是为窈窕淑女。

他提笔将这个字也写下来，而后直接换了只毛笔，蘸上朱砂，直接将&ldo;窈&rdo;字圈了。

继而又是笑意促狭，将纸往樊应德那边一递：&ldo;给尚宫局送去。&rdo;

纸上还有&ldo;盈&rdo;和&ldo;鼠&rdo;两个字呢。

樊应德摒着笑一躬身就往外去，夏云姒短暂地滞了一瞬便反应过来，忙提步去截他：&ldo;樊公公！&rdo;

樊应德走得倒不快，很快就被她拦住，却摸索着圣意不肯将纸给她，躲来躲去地惹得她着急。

夏云姒围追堵截，好一会儿才将纸抢到手里。

背后不远处笑音清朗传出，轻松爽快。

封号定下来，接下来便要等礼部择定吉日行册封礼了，但在行册礼之前，封号与位份也都会先一步晓谕六宫，方便宫中称呼。

&ldo;窈姬。&rdo;昭妃听闻这个称号的时候，冷脸在正殿的主座上沉默了良久。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皇上对她还真是上心。

两旁几个平日跟随昭妃的嫔妃都不敢说什么，各自安安静静地坐着。

半晌，闻得一声黯淡的轻笑：&ldo;好个窈姬，真是有本事，我们终是比不过她的。&rdo;

几人局促不安地抬头，相视一望，又一同望向昭妃。

其实昭妃在窈姬那里落于下风已不是一天两天，却是头一次这样表露出分明的颓丧。

胡徽娥艰难僵笑：&ldo;娘娘别气馁……皇上心里必还是念着娘娘的，对窈姬不过是一时新鲜。&rdo;

昭妃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从前说皇上对夏氏好不过是看在佳惠皇后的份上照顾妻妹，如今眼瞧着不是那样了，又说不过是&ldo;一时新鲜&rdo;。

她何尝不知她们是在哄她，也是在自欺欺人地哄自己？只看皇上目下这劲头，究竟是不是那么简单便清楚了。

胡徽娥见她接话，不由面上讪讪，兀自又思量了会儿，才再度开口：&ldo;她要兴风作浪便由着她去。只是……臣妾觉得娘娘这样按兵不动也不是法子，采菁的事不明不白，皇上在气头上连娘娘一并怪罪也就罢了，娘娘总该想个法子为自己说说话不是？&rdo;

昭妃秀眉微拧，轻轻地沉下一口郁气。

采菁的事当真是不明不白，她竟从不知采菁何时搭上了玉竹轩的如兰、又为何胆大包天地要去给夏云姒下毒。宫正司回话说人赃并获、铁证如山，还说采菁供出了采苓，道是为采苓办的事，似乎也算个解释，可她又总觉得采苓没有那样的胆子。

其中更还有两张大概永远也说不清楚的恶毒符咒，采菁最终都没招供。

却也是这两页符咒，让皇上愈加疑她。

坐在下首的仪贵姬目光有些闪烁，端起茶盏借着抿茶稍作遮掩，再放下茶盏时已深色如旧：&ldo;胡妹妹的话不错，只是皇上现下一心系在窈姬身上，旁人贸然去讨圣驾欢心，怕是反要弄巧成拙。臣妾倒觉来日方长，圣恩也不急这一时，反是苓采女那边……娘娘若能有个孩子养在膝下更为要紧。&rdo;

在座几人不约而同地都一瞧她。

这是实在话。昭妃承宠几年都没能有身孕，皇长子与皇次子那边皇上又不肯松口，采苓这一胎昭妃当真是看重的。

本来昭妃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想借着采苓除掉夏氏再保住采苓的胎，未成想竟突然杀出个顺妃搅局，反惹得皇帝疑到昭妃头上。

采苓迁去了顺妃身边，孩子眼瞧着也要归了顺妃。昭妃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切算计全便宜顺妃了。

仪贵姬口吻轻慢：&ldo;且不说苓采女若生个皇子该是多么尊贵，就是得个公主，养在娘娘膝下总也比没有强。皇上素来关心孩子，哪个宫有个孩子，皇上自会多去走动，娘娘困局到时便也迎刃而解了。&rdo;

&ldo;这话贵姬娘娘说得轻巧。&rdo;胡徽娥秀眉紧锁，一味摇头，&ldo;娘娘瞧瞧当下的局势，也知皇上断不会轻易将孩子交由昭妃娘娘抚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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