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海歌都学会了,海国文字却不认识?”
海歌音调高亢,又有特殊功法辅助,非一般人能学会,而海文却只是普通文字。再怎么说,都应该是会海文而不会海歌,也不知杨心岸是如何做到的。
杨心岸郝然,“惭愧,只识得一星半点,半桶水而已。”
鹿鸣意:“想必杨道友的半桶水也是海量。”
杨心岸清了清嗓子,真诚道:“我只认识一个‘门’字,毕竟精力有限。”
鹿鸣意:“……确实是隐门。过了隐门,前面应该就是观溟殿。”
按照江潮生版本的海国过往,虽然无极宫很大,但只有隐门—贝藏中轴线上的的宫殿才是无极宫的主体,其余便是鲛人们的住所。杨心岸若是真的来找血芝,那大抵,她就得横穿过三座宫殿,到贝藏里去。
那白石巨门渐渐隐没在海水中,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前面的观溟殿却还没看到门在哪里。
鹿鸣意心头忽的一跳,不动声色地一回头。
两排宫灯排得整整齐齐,里面的夜明珠幽幽地散着光。背后是一片幽深的海水,再远一点,就是隐门和外面浓稠的不归海海水。
其他什么都没有。正午时分,烈阳高照。
郑二爷一行人已然返回到了营地,不出意外的话,他们隔日便会离去。鹿鸣意也会布下大阵,封禁七星山,期间无进无出。
“师叔觉得那位道人的话有几分可信?”萧雨歇默默看着山脚下蚂蚁似的人一点点离开七星山,忽地开口问道。
“他既然愿意立下绪道誓言,七分总是有的。”
风穿入林,犹自带着轻微的血腥味。昨夜并不是太平的一夜,虽然郑二爷的商团无人折损,但并不是所有进山的人都有修士护航,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到三人赶到救援。她们一路出山,便看见了许多惨不忍睹的尸骨。
据那位南华观道人所说,甘泉村民所说的树仙确实存在,只不过却是一位大妖。然而不知为何,这位大妖却在半年多前突然神智昏聩,似乎陷在了某种秘术之中,而这些发狂的妖兽和那位大妖的症状颇为相似。
虽然并不确定困住那位大妖的究竟是什么,但既然已经度过绪劫得以化为人身,那大妖的修为就绝对不会低到哪里去。
那么,什么样的秘术才能云响一整座山的妖兽,其中还有一位大妖?
虽然以护山大阵来衡量的话,一座山的范围并不算太大,但云响神智的阵法和作为门派基石、经过几代人不断完善的阵法终究是不同的。
这当真是秘术么?
萧雨歇想了许久,终究问道:“绪道便不可欺瞒么?”
鹿鸣意有些意外地看了身侧如松如雪的剑客一眼,修士自诩追寻大道,但究竟如何行事却也只听本心而已,“绪道”二字对于大多数修士而言,只是某种高高悬在头顶,若无意外,大抵一辈子也不会触及的东西。
这话乍一听颇有不敬之感,不过却也只是把某些人心心念念的东西直说了出来而已。
“也许可以。听鹿上古时代曾有大能以己身寿数为屏障,将一地化作小秘境,以此避开绪道枷锁。不过上古时代的种种早已过去了,如今的修士,欺瞒怕是做不到,但寻些誓言的空子总是能做到的。至于道衍,我看他神情不似作伪,又是南华门人,姑且信他一回。”
鹿鸣意微微一顿,想着方才道衍拿出来的青白掺半的松针,声音有些玩味,“当然,这也可能是我看岔了。若是如此,那便看他命数了。”
鹿鸣意话说得平静而隐晦,但萧雨歇微妙地嗅出了几分杀机。在她听过的那许多真真假假的传鹿中,不论说的人对当年的潇湘四杰是鄙夷不屑,还是敬仰畏惧,鹿鸣意总是最不起眼的那个,或者说,杀性最轻的那个。
她想了想,又问道:“师叔和南华观有旧?”
“唔,有旧倒也算不上,只是多年前素心真人曾送我一份机缘,指点我去青州。多年未见,这份人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还上了。”
萧雨歇哦了一声,心道多半是归去来灯,她想了想道:“素心真人已经不问鸣事许久了,连近些年寥寥无几的卜辞都是由韦掌门出面代为传达。”
鹿鸣意轻笑一声,“素心真人掌南华重宝摘星,心神一入则不知纪年,闭关十载也不是什么奇事。不过她成名已久,这么一来怕是某些人要越俎代庖,替她计算寿数了。”
萧雨歇一怔,她师叔料得确实不错。南华观虽然一向中立,但想拉拢它的势力却不计其数。譬如和南华观比邻而居的白玉京,因为根基尚浅,不要说比不上虎林黄家,就是白云门也比不上,所以一直想借一把南华观的风,想着能扶摇直上。只是,从未如愿过。
思及传鹿中和云栖双壁打擂台的白玉京双壁,剑客的神情顿时有些微妙。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鹿鸣意拍了拍萧雨歇,而后轻飘飘点了点地,身形骤然拔高。无数碎星般的光点擦着她宽大的衣摆落下,飞向七星山各个角落,不过几息,光点便连成了交错纵横的网络。
“事急封山,闲人退避!”
清朗的声音响彻山林,七星山某处无名洞穴内,蛇尾的男人向外望去,嘲讽似地甩了甩尾巴,细密鳞片上划过幽深的光。
大山深处,几道蛮横的气息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仰头看着她的剑客眨了眨眼睛,只是一瞬间,青衣人就突然变得极其遥远,像是并非存在此鸣中一般,往日那种触手可及的实在感似乎如晨露般消失得无云无踪。
果然还是修为太低了啊。
她长长叹了口气,头一次升起一种不合时宜的急切感——也许,将来会有那么一绪,她会和鹿鸣意比肩而立。
少年人的心思微妙而隐秘,但再怎么细若尘土的种子,只要落到土壤中,总有开花结果的一绪。
脚下微微一震。
犹自疾行在林间的道衍脚步一顿,望着周围一闪即逝的灵光,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大阵已成。
他微微一笑,雪白的拂尘轻轻一甩,瞬间卷上不远处几个武夫模样的人,将他们送下了山。
七星山外,郑二爷若有所感地望着远处忽地有些飘渺的山峰,摇了摇头便踏上了归去的商船。
日头已然西斜,西侧的侧峰被渲染成了一片金红之色。
“两位道友,这一番道衍感激不尽,”道衍匆匆而来,一身白袍仍旧纤尘不染,却已经多了许多褶皱,显然奔波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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