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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1页）

&ldo;哦，两点冰的冰，洁白的白，冰白。师兄以后要多多关照啊。&rdo;

&ldo;庭师兄年轻有为呐，幸会，幸会。&rdo;

握手。

&ldo;我是中山大学通信工程专业大三的，系学生会文学部长。&rdo;一个咬文嚼字的书生推一推高度眼镜。

&ldo;文理兼备，多才多艺，难得，难得。&rdo;

&ldo;呵呵。&rdo;

握手。

&ldo;中山大学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刚毕业，多谢师兄给了我这么好的见习机会。&rdo;一个胖子。于成补充道：&ldo;部份需求调研、大部份资金审计评估都是他完成的，熟手。&rdo;

我凑前低声对他说：&ldo;李锋，以后老板发烟的时候，你一定要接，不会抽也收着，然后拿出火机点燃老板的。干你这行的，表面工作要学学。&rdo;

&ldo;……惭愧，多谢师兄指教。&rdo;

&ldo;记着于成的电话。广州强者如云，不好上路呐。可以先到昆明积点资本再回来发展，于成呆的公司很有钱途，他是股东之一，贪嘴，你多请他吃几顿他没吃过的，他立马收你进去。&rdo;

两人紧紧握手。

&ldo;我跟李锋同校同级，学地信的。&rdo;一个无甚特别的小伙子。

&ldo;电信？&rdo;

&ldo;地理信息系统。&rdo;

我一时语塞，唯有紧紧握住他的手。于成笑道：&ldo;姓庭的曾经是地信专业的头号重修王子。&rdo;小伙子恍然大悟，连声说道：&ldo;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同门师兄。&rdo;

&ldo;我…我是…江边那个职业学院的，还在等毕业证。我叫顾柏林。&rdo;一个酷似周成武的。

我沉声勉励道：&ldo;本科生往往眼高手低。职校生举轻若重，才是真正能做事的人。当初于成看中你就是因为你有高级技工证，这年头不流行这号证但却是极难考的，你上大二时就考下了，这说明你绝对是个敬业的人。好好收尾，以后有项目还找你。&rdo;

他认真地询问：&ldo;我想去参军，你看怎么样？&rdo;

&ldo;为什么？&rdo;

&ldo;我女友跟了我四年，现在还在这边打工，我不可能离开她……中级士官家属可以随军。&rdo;

我一愣，故作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ldo;11月份招兵的时候去试试看。&rdo;忽觉语气有点不对，又加重道：&ldo;一定要去，为了你女友。高级士官的待遇跟校官差不多。&rdo;

&ldo;我会去的。&rdo;他坚定地说。

&ldo;不过要注意，面试时如果见到有不穿军装不说话的人坐在军衔最高的考官右手边，要留心，以后再见他时一定要慎重，千万不要乱签字，因为你有爱你的女友。&rdo;

我若有所思地吸一口烟，吐出杂乱无章的云雾。他自然无法理解我的意思，微怔半晌，缓缓说道：&ldo;为了我老婆，我一定会去的。&rdo;那是一对满怀信赖的眼神。刹那时，我的鼻腔内滚涌着一股酸酸的液体。

（五）

11时48分，房间里死寂，电脑屏幕幽亮，我不知道现在要该做些什么。如许杂乱无章的物事、毫无征兆的莫名其妙情绪纷至沓来，层层积压，在五脏六腑七经八脉之间没头乱窜，一直自诩坚强的意志已在我毫无知觉中悄悄走到崩溃边缘。

有人敲门。

我控制烦乱的情绪，以平静的语调应道：&ldo;门没锁，懒得动。&rdo;说罢，启动borlandjbuild软件，两眼呆视电脑。

&ldo;真幸运，第一次在这种时候看到你在房间。&rdo;

时小兰端着一个用盘子垫的瓷罐子移进门来，我急忙起身去接。她大声嚷嚷道：&ldo;别碰，你不会拿，烫得狠。&rdo;

我缩到一边，挪开电脑。她慢慢地将香草鸽子汤放到桌上，取出毛巾拭去罐口的水珠，哈一口气，满意地露出虎牙，&ldo;刚煲好的，你正好在。&rdo;

她取出一只汤匙，轻轻放在另一只小碗边，转过头对我说：&ldo;明天我来收碗，不打扰你工作了，再见。&rdo;说罢走出去，转身拉上门，隔着门板传来一声，&ldo;谢谢。&rdo;

连谢谢都让她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呆然正视热气腾腾的汤，温湿的水汽抚过脸颊，烘着，脑海里一片空白。

门再次被敲响。

我拉开门。

&ldo;这里隔音吗？&rdo;一个中年男人劈头便问。

我恼道：&ldo;喝多了？走错了吧？&rdo;

他眯着眼直视，笑道：&ldo;少校同志。&rdo;

我狠狠地推他一把，&ldo;操你娘娘的我干，穷当兵的喝多跑进酒店里撒什么酒疯！&rdo;

他哈哈大笑，我也笑了。我把他拖进来，关紧门，瞅着他说道：&ldo;这里隔音。&rdo;

他慢条斯里地拿出一个薄薄的信封和一张貌似收条的单据放在桌上，递给我一支笔，也不作声。

&ldo;干嘛？&rdo;

&ldo;签字收钱啊。&rdo;

&ldo;收什么钱？昨天刚收过四千线人费，你这信封里最多只有百把。&rdo;

&ldo;津帖少点，你也不能不给党中央面子吧？我代表你的单位亲自送津帖来，你连一口水都给喝啊。&rdo;

&ldo;……什么乱七八糟津帖？&rdo;

他笑着摇摇头，指着墙上的电子挂钟。8月1日23时5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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