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持续了快一个星期,家里的空气像结了冰。老周每天早出晚归,除了必要的几句话,几乎不跟我交流。孩子问我“爸爸怎么不跟妈妈说话”,我只能笑着说“爸爸最近工作忙,累了”,可心里的委屈像堆了团湿棉花,沉得慌。
周六早上,孩子吵着要去游乐园,我想着在家也闷得慌,就收拾了东西带他出门。游乐园人多,孩子玩得满头大汗,到了中午,他说想吃汉堡,我就带着他去了商场里的快餐店。
吃完汉堡,孩子说想玩商场里的抓娃娃机,我带着他往负一楼走。路过一家女装店的时候,我无意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老周。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说今天要去公司加班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拉着孩子躲到了柱子后面,想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老周站在女装店的柜台前,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包,正在跟店员说话。那个包我见过,上次跟玲子逛街的时候看到过,要三千多块,当时我觉得太贵,没舍得买。
他买这个包给谁?是给我的吗?可他最近跟我冷战,怎么会突然给我买包?我心里又疑惑又有点期待,拉着孩子,想等他买完包,看看他要去哪里。
老周付了钱,把包放进了手提袋里,转身就往商场门口走。我赶紧拉着孩子跟上去,不敢跟太近,怕被他发现。他走到商场门口,上了一辆出租车,我也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跟着前面那辆出租车”。
出租车开了大概二十分钟,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这个小区我认识,是婆婆住的小区。老周下了车,提着那个手提袋,走进了小区。
我坐在出租车里,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得厉害。原来他买的包是给婆婆的,不是给我的。他明明知道我喜欢那个包,却宁愿买给婆婆,也不愿意给我买一件新衣服。他说加班,却是来给婆婆送包的。
孩子拉了拉我的手,说:“妈妈,我们怎么不跟爸爸一起进去啊?我想奶奶了。”
我强忍着眼泪,摸了摸孩子的头,说:“爸爸有事要跟奶奶说,我们先不进去,等会儿再来看奶奶好不好?”
孩子点点头,没再说话。我让司机把车停在小区对面,看着老周进了婆婆家的单元楼。过了大概一个小时,老周出来了,手里的手提袋不见了,应该是把包给婆婆了。他上了出租车,往公司的方向开去。
我让司机掉头,带着孩子回了家。一路上,孩子睡着了,我看着窗外,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想不通,为什么老周总是把婆婆放在第一位,为什么他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感受。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每天照顾孩子、做饭、打扫卫生,可他连一件像样的礼物都没给我买过,却愿意花三千多块给婆婆买包。
回到家,我把孩子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银行卡,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跟老周摊牌,我必须让他知道我的感受。
下午的时候,玲子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干什么。我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跟她说了,她说:“他也太过分了!明明知道你喜欢那个包,却买给你婆婆,还撒谎说加班!你必须跟他好好谈谈,不能再忍了!”
“我想跟他谈,可他根本不跟我说话。”我说。
“他不跟你谈,你就找他谈!”玲子说,“这是你的家,你有权利说出你的想法。你要是一直忍,他只会得寸进尺。”
玲子的话让我鼓起了勇气。我决定,等老周回来,不管他愿不愿意,我都要跟他好好谈谈。
晚上,老周回来了。他像往常一样,把公文包放在玄关,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说:“老周,我们谈谈吧。”
老周没看我,盯着电视,说:“没什么好谈的。”
“我有话要跟你说。”我提高了声音,“今天早上,我看到你了。你没去公司加班,你去了商场,给婆婆买了个三千多块的包。”
老周手里的遥控器顿了一下,转过头看我,脸色变了,说:“你跟踪我?”
“我没有跟踪你。”我说,“我带着孩子去商场吃汉堡,无意间看到你的。我本来以为你买包是给我的,没想到你是给婆婆的。老周,你明明知道我喜欢那个包,你为什么宁愿买给婆婆,也不愿意给我买一件新衣服?”
“我妈喜欢那个包,我给她买怎么了?”老周皱着眉,“她是我妈,我给她买东西天经地义。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我不是斤斤计较。”我看着他,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是委屈。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你从来都没给我买过一件像样的礼物。我穿起球的旧衣服,你说省钱;我想买件新衣服,你说浪费;可你给婆婆买三千多块的包,眼睛都不眨一下。老周,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你是我老婆,我怎么会不把你放在心上?”老周说,“我不是不给你买,是觉得那些东西没必要。我们现在要存钱,不能乱花钱。”
“存钱?”我笑了笑,眼泪流得更凶了,“你给婆婆买包的时候怎么不说存钱?你每个月给婆婆转那么多钱的时候怎么不说存钱?老周,你别再骗我了,我已经知道了,你每个月都给婆婆转一万多块。你把我们的钱都给了婆婆,我们怎么存钱?”
老周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说:“我给我妈钱,是因为她养我不容易。我妈年纪大了,身边需要有钱,万一有个急事,也好有个准备。”
“那我和孩子呢?”我问,“我们就不需要钱了吗?孩子以后上学要花钱,家里有事要花钱,到时候我们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这些?”
“我当然想过。”老周说,“我会努力工作,多赚钱。等以后赚了更多的钱,我们就有存款了。”
“努力工作?多赚钱?”我看着他,“你现在每个月赚五万,还不够吗?你把钱都给了婆婆,就算赚再多的钱,我们也存不下。老周,我求你了,别再这样了,为我和孩子想想,好不好?”
老周沉默了,他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说:“行了,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少给我妈转点钱,我们也存点钱。你别再哭了,让孩子看到不好。”
我擦了擦眼泪,说:“真的吗?你以后真的会少给婆婆转钱?”
老周点点头,说:“真的。我以后每个月给我妈转五千,剩下的钱我们存起来。这样总行了吧?”
我想,虽然五千还是有点多,但至少他愿意改变了。我说:“好,我相信你。以后我们一起存钱,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
“嗯。”老周点点头,站起身,走进了卧室。
我坐在沙发上,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或许他真的会改变,或许我们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可我心里还是有点不安,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又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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