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正还很骄傲:“你管我,我爱舔谁舔谁。”
她默默翻个白眼:“我才懒得管你,但我劝你真诚点,你那些话一听就不是自真心的,舒琰怎么可能喜欢你?”
但他非要犟:“怎么不是自真心?我就是真心喜欢她,才觉得她哪里都好。”
贺加贝聊不下去,钻到厨房给舒琰打下手。
因为不知道做什么,她切切实实躺平了大半年。每逢上课,就去工作室帮忙,负责签到、点名、接待家长之类的杂事。没课时就去爬山,林深人少,她坐在台阶上放空,天地间安静得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没人打扰,可以自言自语地说着烦恼、心事,或者回忆往事,山无言地倾听着,风从林间穿过,把它们带去很远的地方。
她偶尔会想起带她来这个地方的人,想起他的眼神和他的笑,也想起他们的拥抱和争吵,可是时间真的已经过去太久了,她回忆那些画面,像在看别人的故事,早已无法体会当时的感受。
她真的没有恋恋不忘,甚至,张弛长什么样,她都快忘了。什么都删了,连张照片都没留,唯一的一张是高中毕业合照,她和舒琰站一起,孟元正和张弛在后面一排,就像四个人最开始的座位一样。但从那时到现在已经七、八年了,他说不定变胖了、近视了、还驼背了……擦肩而过时,她肯定认不出他。
也说不定,他会更成稳、更冷静,还会牵着别的女孩子,两人亲密地耳语,根本不会看到她。
那样最好了。她也一定不会认出他,而且就算她有那样的想法,也没有那样的动力了,时间如流水,一日日稀释着内心的波动。
全都过去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找份工作。
贺加贝站起来,拍拍衣服上沾着的枯枝,沿小路走到底,眼前开阔起来,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声音,“这也是很重要的小事啊。”
她在这一瞬间想明白,还是想做记者。这一行干久了,总归还是有感情的。
*
过完年,贺加贝入职了一家小小的杂志社,新工作的第一次采访又是在师大,冥冥之中有种重新开始的感觉。
这次的选题和丧亲群体有关,她要见的戴同知刚好是这方面的专家。采访见缝插针地约在两节课之间,时间不可谓不紧张,偏偏戴同知也很紧张,因此过程很不顺利。
出师不利,多少有点沮丧,贺加贝已经做好再来一次、或者好几次的准备,索性和她闲聊起来,结果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不知不觉闹钟响起,提醒戴同知该去上课了。两人只好意犹未尽地作罢。
贺加贝重新约了时间,准备和她一起离开,正收拾东西,看到笔记本上刚刚记下的重点,忙提醒道:“您说要给我推荐志愿者的,可别忘啦。”
戴同知马上拿出手机:“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现在就给你联系。”
“我看您缺个助教提醒您。”贺加贝拍拍胸口笑道,“我怎么样?”
“好啊,就怕你不来。”戴同知也笑起来。
就在她们的笑声里,半掩着的门被人推开,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
有点熟悉。
贺加贝的笑顿时止住,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但又不太确定,正想看看,脚步声已经近了,声音也更清楚了,她怕是真的,倒不敢看了。
但那人的声音却无法阻拦地传入耳中,他语较慢,句与句之间的停顿总是更久些。他说一句,她几乎能说十句。她嫌他啰嗦时,总是飞快地说话,叫他完全插上嘴。他便一句都不说了,直接把她捉到身前亲。他一亲,她就脸红,一脸红就什么也说不出了。
贺加贝已经不能更确定那是谁。
一个真心喜欢过又多年未见的人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面前,真叫人措手不及。
她原本就犹豫着要不要看一眼,身体要转不转的,这下更是完全僵住了,但余光里却已经出现张弛的身形。她因此更觉得上半身正以一种怪异又别扭的姿势扭曲着,准叫人一眼看出端倪。
但身边的戴同知已经站起来:“正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贺加贝也不得不起身回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句你好。
张弛微微点了下头,很客气的模样,完全没有旧识的熟稔。
戴同知紧接着和他交代几句,贺加贝就站在一旁等着。背包诡异地沉重起来,她不得不把肩带缠在手上,紧拽着往上提,仿佛只要一放松,它就会砸在地上,出惊人的巨响。然而这包越来越沉,手臂也越来越酸,她默默调整呼吸,视线却忍不住扫向张弛。
和最后一次见到时比起来,他倒是胖了点,身形依旧高瘦,头更短了,穿着件长风衣,整个人倒显得更精神了……她没主意,不知道该先看哪里,但他整个人的形象,和记忆中的样子一点点匹配起来,那些以为已经模糊、淡忘的日子,瞬间清晰地闪着光。
而他全神贯注地听着,还时不时确认些细节,视线没有过一丝移动,这就使得她瞬间失去了兴趣,别开眼看戴同知。
戴同知忽然惊叫一声:“我真的要走了,再不走就迟到了。”
贺加贝迅背上包:“我跟您一起走吧。”
三人在教学楼前分开,她小跑着离开,贺加贝看了一会儿才回头,张弛居然还没走。
他这会儿倒是在看她,目光冷淡而平静,视线一对上,他先笑了下:“居然在这儿遇到你。”比起刚刚的不熟,好像熟悉了些,但比起他们之间熟悉的程度,又礼貌了些。
贺加贝也用相同的口吻说:“是啊,好巧。”
“戴老师说你要跟着我们体验一下。”
“对,积累采访素材。”她用更轻松的语气补充,“恐怕要麻烦你了。”
张弛嗯了一声,很轻,像个语气词,没什么实际含义。
贺加贝接着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言简意赅:“我在这儿做志愿者。”
“这样啊。”她其实没什么兴趣,但仍尽力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
没有针锋相对,也没有冷嘲热讽,只是很随意地谈论着工作,这重逢的场面波澜不惊,反倒让她有种溺毙感,呼吸也困难起来。
贺加贝做了个离开的手势:“我有事,先走了。”
张弛微微颔:“好。”
转身时,脸色便垮下来,刚刚心潮翻涌,表情恐怕不会好看。邹牧说她沉不住气,总是把想法写在脸上。她明明已经学着隐藏了,但张弛是比她厉害得多的高手,遇到他,她总是淡定不了,只能在实在隐藏不了之前落荒而逃。
走出好几步,张弛在背后叫她。
贺加贝没听清,停下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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