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死的?」
「死?谁说的呀。」经理不想久留,「别胡猜。」顾左右言他:
「方导,剧本写累了也早点休息。明天要不要『叫床』服务?」
‐‐orngcall,国内称之「叫床」,太有趣了,还带y意。
方彼得笑:
「不用『叫床』,也不须『服务』。」
经理顺手帮导演把门带上。
方彼得暗忖:
「事情怎会如此简单蒙混过去?当中定有不可告人之处。」
‐‐当然,事情真相极其意外……
尽管外头世界案中有案,可方彼得还是先把自己的本子赶在天亮之前修改好。
一瞧,刚才女子送来的一罐茶叶,不是已退给经理吗?他在聊到女子身世时,一时慌乱岔开话题带门离去,又信手遗留在玄关的茶水间了。
「碧螺春」,这是江南名茶啊。她道:「外号『吓煞人香』‐‐」打开罐子一嗅,一阵清幽芬芳醉人,带花果香,浅淡翠绿,条索纤细,蜷曲成螺状,上面有茸毛披覆,看来十分娇嫩。
想清明前后,黎明即起,在茶坊采茶的女工,例如小香,用指爪掐嫩芽,置筐中覆以湿巾,回去拣走枝梗,又分嫩尖连叶,「一旗一枪」。还有「炒茶」,经理提过,那小香少时,场里提拔她去当炒茶的组长。上网找找看‐‐咦,计算机还没送来?
门铃蓦地响了。
「铃‐‐」
这回不是叩门声?方彼得自防盗眼一瞧。
「导演,计算机有点故障,弄好了。」
原来是副导小吴。他把手提电脑放桌上。
「什么故障?有没有未删走的y照?」
小吴道:
「有,大量,国产佳丽,大江南北,天山雪莲,洞庭仙境,还有蒙古包,还有碧螺春……」
又笑:
「这些名儿是否好猥琐?咦?原来导演暗藏碧螺春‐‐」
方彼得不理:
「明天几点看景?我加了些茶场的戏。」
「八点早餐,九点出发。」小吴强调:「我给你『叫床』。」又不忘提醒:「改剧本,记着把『鬼』全部delete。」
「新中国没有鬼。」方彼得自嘲:「我们已知禁忌‐‐一九四九年之前的鬼故事或许开绿灯,『聊斋』不是没问题吗?」
几乎每个导演都在审批的官势下低头。嚣张的、内敛的、资深的、反叛的,无上权威或乖巧圆通,也为「大局着想」,顺应形势。正如成龙,也是影坛大哥吧,他的戏也有不被通过上映。他说:「太自由了,就乱,原来中国人是需要管的!」‐‐这就是「圣意」,揣摩精确。什么「奴才论」?识时务者为人龙。方彼得一路修改剧本,一路自我催眠。有点累,还有点冷。奇怪,空调怎么愈来愈冷?他受不了,怕感冒了?下机后车程颠簸劳顿,简直是半昏迷状态。镜中人影苍白。唉,还是泡杯茶吧。
他注满电热水壶,烧了开水。看茶叶罐的包装说明,叮嘱用家:
「因碧螺春娇嫩细致,品饮时不能以沸水冲泡,也不宜加盖闷严,令茶汤变熟。应先将开水倒好,稍待,再投放茶叶,便可欣赏『雪浪喷珠』、『青染海底』、『绿满晶宫』等美景……」
果然讲究。
他也怕热,正待水降温,竟听得「托‐‐托‐‐」这回是叩门声。不按门铃的,肯定不速之客‐‐一打开,又是她!方彼得气极了:
「你识字吗?『请勿打扰』,看懂吗?」
「方导,」小香充满热切盼望:「我可以试镜,你着我怎么都可以,喜怒哀乐也行,脱也‐‐」
灯光掩映下,这罗爱香也不算「小香」了,顾影也有点年纪,望卅的女人,还作得起明星梦吗?抑或,这是她挥之不去的前尘旧梦?
一个男人自暗处走出来,把小香曳着,一边责备:
「哎,还不逮着了!又来骚扰导演?不是叫马经理难做么?快跟我走,回厨房洗碗去,走。」
又向导演哈腰低首道歉:
「对不起,我侄女儿这里有问题。」他指指脑袋瓜:「想不通,想不开,有病,时好时发‐‐一见导演就迷糊了,什么都记不得,只记得月饼呀茶叶呀还有……」
女子被驱赶,低着头缓缓下楼梯,还有饮泣之声,轻悄又可怜。尖寒的啁啾格外心寒。
方彼得寒意更重。
他把走了好几步的男人叫住了:
「师傅是她叔吗?这儿的厨子?中间出了什么事?小香是人还是‐‐?」
延入:
「进来喝杯好茶,是小香送的茶叶。让我了解一下故事,说不定能帮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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