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君笑:“我家宝贝怎么这么聪明呢?不过这是别人的地方,我也不方便说太多……”
宜年见他真有事情隐瞒,诵了两句经文,令金光将这处房间罩住。这是佛家的密咒,可隔绝内外。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月君倒没想到小和尚的好奇心这么重,当初让他编撰孽缘鉴,不过是给他找个活儿做不至于太悠闲。结果宜年倒真将孽缘鉴当做正事,还特意寻访到广寒宫里来。
月君看着他满是好奇的眼睛,低头亲到眼角,道:“自后羿射下九日之后,不,自金乌出逃,十日时序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太阴星君。当初嫦娥下凡,应是太阴星君的指示,我了解的也不甚多。”
宜年这才从月君口中得知东方天界的由来。
盘古开天后,先天神祇自发形成秩序,包括元始、灵宝、道德在内的三清居三十三天外,而女娲、伏羲等古神执掌自然法则,其他具有奇异力量的存在则各据一方。
那时候月君还没有被收编,在昆仑山附近某处生活。
到了黄帝时期,第一次神系整合,黄帝战蚩尤后确立神权,根据手下众人的能力设立风雨雷电等基础神职,开始有了“封神台”的雏形。
后来,到了人间朝代商周更替爆发了封神之战,从姜子牙代元始天尊封三百六十五位正神,才建立完整的天神秩序构架。也是封神之战后,有了天条、仙阶晋升、三界巡查、地府轮回这些规制。幻月宫的姻缘牵线流程,也是那时候才清晰起来。
月君在黄帝时期收到太阴星君的邀请,跟随前往月宫。传说盘古开天辟地,左目为月,右目为日。坠落时溅出的泪滴化作太阴真水,即为后来太阴星君的原身。太阴星君也是上古月神常羲的继任者,执掌阴阳平衡的原始权柄。
那时候神系初步整合,天界刚刚有所规范,月君和嫦娥在太阴星君手下将月宫二分为广寒宫和幻月宫。很多事情还不明晰,就出现了金乌出逃的事件,人间十日时序,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阳盛而阴衰,嫦娥下凡助后羿射日,月君独守幻月和广寒两宫。不过,即使后来嫦娥回归仙位,月君也再没有见过太阴星君了。
“广寒宫是镇压九日精魄的阵法核心,因而嫦娥本质是镇守而非罪仙。虽然她失去了人间的记忆,但仍记得对太阴星君的忠心。所以刚刚她才会那么生气,这段真相确实不适宜刨根究底。在孽缘鉴上,她倒宁愿自己做一个罪仙。”
宜年没想到,月宫还有这样的渊源。怪不得这广寒宫如此冰寒,饶是他和月君都有些难以忍受。
“那你呢,你想做什么?”宜年问他。
月君垂眼看他,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怀疑,太阴星君将要陨落。正如当初上古月神常羲,将消逝于世间。”
宜年心中惊异,不过也不算预料之外。正如月君所说,世界上没有长生不死,就算是神仙也抵不过岁月漫长。远古的神邸如盘古、女娲、伏羲也仅仅留下传说,并没有在如今的时代活跃,他们应是已经消逝。
“既然月神之位空缺,岂能无人承继?”
月君轻描淡写的一句,却令宜年心头剧震。他从未想过,这个素来温润的仙人竟藏着这般心思。
月君瞧见他神色,不由低笑:“你也不必这样看我,三界之中,何处不是强者为尊?我不过是与你一样,不甘于原地踏步罢了。”
宜年仔细一想,确实如此,他本人也是想着要断了红线因果,从半佛成为真佛,自下三重境往上到佛祖座旁。
他还以为月君行事作风柔和,是个对名利无所谓的仙人。
“所以,你便用我来当借口,到这广寒宫来?”宜年意识到月君心思很深,并不像表面上这样简单。
月君却笑:“你这不是多心了吗?我确实很久没有来了,但也用不着阿年你当借口。你不是老想来看看吗?所以我才带你来。我自己,是顺带办些旧事。”
两人亲近了一会儿,时间还有很多。月君已经与宜年坦白,便道:“阿年,且在此歇息,我去去便回。”
宜年自然是想跟着,月君拒绝道:“此事凶险,我不放心,你等着我就好。过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与你说。”
如此,宜年便原地呆着等他。
只是月君一走,屋内便寒冷起来。宜年只得自己运转起体内的法力,维持着正常的体温。这会儿正是平常睡觉的时间,他等得无聊,倒是睡过去,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敲他的门。
“谁?”宜年出声询问。
此时是广寒宫的深夜,灯烛都熄灭,整个世界一片漆黑。宜年刚刚睁眼,还不太适应黑暗,看不清屋外人的身影。他只知道应该不会是月君,月君不会敲门,会怕吵醒他。
会是谁?
这广寒宫中除了嫦娥和玉兔,还会有谁?
那人却不回答,又敲了几声。
“咚咚咚。”
宜年的手放在门上,只觉得冰寒刺骨。他正欲推门,却又觉得违和。在通过画镜台时,那些诡异的镜像令他不适。月君嘱咐过他,不要去看,不要回头。
现在,他该不该开门?
宜年不知怎么的,突然感到一丝恐惧。他想戳破窗户纸去看外面的人,那窗户纸被冻得很硬,根本戳不穿。
“你到底是谁?”他不敢开门了。
小时候宜年在孤儿院的时候被鬼故事吓到过,听说鬼怪是不能随意进人的屋,除非人主动给它们开门。开了门便被默认为邀请,鬼怪就能够在这道门进出自由。
“是我啊。”很熟悉的声音。
宜年惊讶:“金蝉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正准备推门,却察觉到古怪,按理来说金蝉可以脱壳,但没有办法在没有镜令的情况下穿越画镜台到广寒宫来。
宜年将火星子聚集在指尖,费劲儿地把窗户纸戳破了,然后往外去看。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喉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
外面果然站着金蝉子,不,应该说是站着一个跟金蝉子和玉蝉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门外立着的身影,浑身浴血,袈裟残破如絮,却仍能辨认出僧袍上熟悉的纹路。一张本该宝相庄严的脸,布满蛛网般的血色裂痕。左半边脸仍是佛子慈悲的容貌,右半边却已魔气森然:皮肤下蠕动着无数细小的黑虫,眼窝处爬出一只狰狞的六翅凶蝉,复眼里倒映着尸山血海。
“啊!”宜年吓得惊叫了一声。
温暖的怀抱将他环绕,月君摸着他的头,担心道:“怎么了?阿年,你做噩梦了?”
宜年这才发现刚刚是一个噩梦,他在屋内睡着,这会儿月君将他紧紧抱在怀中。他往温暖处蹭着,仍有些心悸,道:“……对,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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