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7日清晨。
方一凡早早起床,郑重地穿上了那件特殊的高考战袍——正红色的T恤,胸前印着一个巨大的金黄色的“√”,寓意“全对”。
这是他去年高考时童文洁特意为他准备的,如今他要将这份好运传递给乔英子。
“凡凡,准备好了吗?”童文洁在门外问道,“我们该去接英子了。”
方一凡最后整理了一下衣领,深吸一口气:“来了!”
方家四口刚准备上楼,方一凡的手机就响了。是乔英子的消息:“我们在楼下等你们。”
方一凡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英子是不想让他多跑一趟,特意提前准备好了。
“英子他们已经在楼下了!”方一凡说着,率先冲向电梯。
一出单元门,方一凡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乔英子。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衬得肤色更加白皙,头发整齐地扎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明亮的大眼睛。
方一凡的第一反应是仔仔细细地观察她的精神状态。见她眼神清明,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不出丝毫紧张,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叔叔阿姨早上好。”方一凡先礼貌地和乔卫东、宋倩打招呼,然后自然地蹲在乔英子面前,与她平视,“准备好了吗?”
他的动作那么自然,仿佛这是再寻常不过的日常,完全不顾身后家长们已经开始寒暄。
乔英子点点头,目光落在他胸前的那个巨大的“√”上,忍不住笑了:“你这衣服...”
“这是我的幸运战袍,”方一凡得意地拍拍胸前的图案,“去年它保佑我考得不错,今年我把这份好运传给你。”
乔英子心里一暖,轻声说:“谢谢。”
“那我们出发!”方一凡站起身,很自然地推起轮椅。
于是,一支特殊的“送考队伍”形成了——方一凡打头阵推着乔英子,林磊儿紧跟其后,再后面是宋倩、乔卫东,最后是方圆和童文洁。一行人浩浩荡荡却又安静有序地向春风中学进发。
清晨的街道上,不少路人向这支队伍投来目光。有好奇,有关切,但更多的是善意的微笑。高考日总是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氛围,每个人似乎都能感受到这个日子的重要性。
到达考点时,校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考生和家长。警戒线已经拉好,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方一凡推着乔英子来到一个人稍少的树荫下,自己却默默地退到一旁,把最靠近英子的位置让给了她的父母。他看着宋倩和乔卫东围在英子身边,说着各种关心鼓励的话,没有上前打扰。
“英子,放松考,不要有压力。”
“答题时先易后难,记得检查姓名准考证号。”
“水放在桌角,小心别打湿答题卡。”
“累了就深呼吸,不要着急...”
家长们絮絮叨叨地嘱咐着,乔英子耐心地一一应着。就在这时,方一凡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她可以的。”
简单的四个字,没有任何华丽的修饰,却让乔英子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从方一凡眼中看到了全然的信任和坚定。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所有的紧张都消失无踪——有一个人如此相信她,她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我没迟到吧?”
众人回头,只见季杨杨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额头上还带着汗珠。他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杨杨,”乔英子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今天没课吗?”
季杨杨喘着气摇了摇头:“不重要。陶子今天有早八,估计得你考试了才能到,她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蹲下身,与坐在轮椅上的乔英子平视,认真地说:“陶子让我告诉你,乔英子会是将来天文研究上最厉害的存在。”
乔英子的眼眶瞬间红了,即使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好友依然记得她的梦想,并且坚信她能够实现。
“谢谢,”乔英子声音有些哽咽,“也替我谢谢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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