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好亲近。
领悟出话中含义,陆流如面色微动。她和付今越交好,并非是为什么其他利益牵扯。
然而宗主面前,她依旧低下头,稳声应了。
尤飞尘再没别的事要嘱咐她。
待到女修离开,云鹤隐也起身想要告辞。他面色淡淡,还是那身一尘不染的装扮,举止处处妥帖,飘然若仙。
云鹤隐拱手行礼:“诸事皆以告知,晚辈告辞。”
尤飞尘却看着他,道:“鹤隐,你意动了。”
云鹤隐泰然自若:“宗主何意?”
与在门徒面前的姿态不同,在这自小看着长大的后生前,尤飞尘撇开规矩,大马金刀地一坐一岔,俯身,手肘抵在膝盖上,托腮看他。
“你对那付小友很特殊。”
云鹤隐道:“只是受宗主所托。”
尤飞尘笑:“可我不曾命你教导她。”
眉目定定不为所动,云鹤隐说得很是正直:“接近于她,方可更好留神观察。”
“哎。”尤飞尘拖着尾音大大叹气,“避而不谈的,是你这孩子非要逼我。”
她就直说道:“我要问的,是付道友令你意动这事,展开来讲,就是你心悦于她,喜欢她,想与她云雨入巷行房事。”
尤飞尘问:“还要再说明白点吗?”
云鹤隐强忍冲动,面上薄怒,却又无可奈何地道:“宗主之位需谨言慎行。”
“哈哈。”尤飞尘大笑,又摇头叹道,“你被那些家伙的规矩教糊涂了。”
“你父亲要将你送去丹鼎宗时,我就说过,该杀该放之事,他搞错了。规矩理应是引领人,而非人的缚身枷锁,要么杀,要么放,镇压不是长久之事。”
云鹤隐神色冷淡:“母亲说我习剑时险些入魔。”
修炼时行岔路不走正道,是为邪修。邪到深处是为魔,哪怕是作恶多端的邪修之中,也不是各个都能被冠以“魔”的。
一个孩童,得如何可怖才会被母亲冠上魔名。
尤飞尘道:“那是阿姳她太担心你。”
云鹤隐:“若不是母亲父亲、剑宗及丹鼎宗各位长老的悉心教导,恐怕我早已行了歪路,人人得而诛之。”
尤飞尘赞同:“这倒是实话。”
可她依旧说:“然而那是儿时,幼儿最易冲动,如今你已是济世真君,许多事,应该自有判断了。”
云鹤隐沉默片刻,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可有半点松懈。”
幼儿手握利器,刀剑无眼尚可周旋夺之。若是成人,手握利器心智丧失,难保不会为祸一方……
他不愿与长辈争执,拱手行礼道:“宗主多说无益,晚辈告辞。”
见他去意已决,尤飞尘也不阻拦,只是望着孩子离去的背影,轻笑道:“我持刀坐入剑宗宗主之位,就从未想过什么事理寻常。”
“鹤隐啊,不必记挂太多,若是畏手畏脚,你就不怕那修合欢道的心仪之人,转投他人怀抱?”
云鹤隐没有回头。
尤宗主的话语却依然随风送来耳边。
她劝说道:“随心去尝试吧,倘若你当真入魔,我自会一刀了断你的性命。”
话到此处,尤飞尘顿了顿,低声自语着,喃喃道:“也算是我做干娘的,替你母亲尽的一点心意,如此……方不枉负阿姳心愿。”
*
院外有一女修站立,听见走近脚步,她循声问道:“宗内门徒大选近日要开始了,今越师妹想不想去看?”
付今越手握一大簇重瓣白花,刚踏出门槛,就听这声询问。
剑宗的门徒大选?
哦,想起来了,是昨日崔乐成说的那回事。
既是大选,恐怕能见到不少修为有成的剑宗大能吧?她们定是也想挑些有潜力的门徒,不可能不出席。
付今越远远瞥了眼对面的竹院。
左不过也这样了,也罢,多些选择总归是好的。
付今越问:“这是宗内事宜吧,我一介外人合适吗?”
陆流如微微一笑,说:“无妨,宗主特意留了个位置,让我陪着今越师妹去看个热闹。”
剑宗宗主?尤飞尘?
付今越略一思索,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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