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看那里。”身后的人说。
祝余脑中一瞬间涌现出许多问题,她是谁?为什么不能看那里?看了会怎么样?自己为什么走不出去?
可是千万个疑问最终只化作一个从嗓子眼艰难挤出的、微弱的:“……好。”
对方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声音中夹杂着夸赞的意味:“乖孩子,走吧,一直向前走,不要停。”
祝余听话地在黑暗中踱步前行。
眼不能视,便更能感受到脚下每一次落地的踩踏感,同时心惊胆战着下一步是否会落空。
“别怕,”女人的声音适时响起,祝余生出一种自己被完全洞悉的错觉,那些恐惧与不安被剖开了晾在此人面前,又被她一点点抚去,“慢些,前面有石子,抬脚,跨过去。”
这句话像根绳子牢牢栓回祝余七上八下的心,让紧绷的神经也不由自主地稍稍松弛,她在衣侧蹭了蹭汗湿的手心,依言抬脚,谨慎地意会着绕开女人口中的障碍。
不知走了多久。
有风了。
祝余重获新生般大口喘着再次流动的空气,恍然惊觉,她的衬衣已经被汗浸湿了。
“谢……”
话音未落,祝余脸上一凉,蒙在她双眼上的手消失了。
祝余回头望,身后空无一人,唯有远去的康顺小区融入于夜色之中。
“……谢谢。”
呢喃散于风中。
*
祝余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总之醒来时便在卧室了。
她是被渴醒的。
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干,像被抠了下来按在砂纸上来回蹭。
艰难地从床上爬起,祝余感觉浑身像被车碾了一样酸痛。她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夜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刚过十二点。
她蠕动下床,找不到拖鞋,便拖着发软的腿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蹑手蹑脚摸黑到客厅接了杯水。温水流过喉咙,暂时浇灭了不适感,也让她有暇顾及身上汗湿的黏腻,她这才发现自己连棉袄都没脱就睡了。
得洗个澡。
祝余又做贼似的溜回卧室换衣服。
浴室里,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淋下,她闭上眼,任由水流灌溉。
当一个人独自处于黑暗时,脑子就会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祝余闭眼时总觉得暗处有一双骇人的眼睛,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然后在某个瞬间冲出来……
她猛然关掉花洒,抹开眼前的水珠,浴室里氤氲一室的雾气,朦胧中,对面那面被雾化模糊的镜子上,镜框与镜面的缝隙间,正汩汩渗出一股股殷红的血,不断滴落。
鼻腔里充斥着铁锈的腥味。
祝余用力眨眼,再定睛看去,镜子上只有一片均匀的湿气,映着她模糊的身形,什么痕迹都没有。
嘀嗒、嘀嗒……
源源不断的滴落声响起。
祝余的目光扫过紧闭水龙头,又看向精致的淋浴喷头。
嘀嗒。
都没有水滴落下。
祝余的手臂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又在幻听吗?
她惊疑不定地低下头,目光落向脚下的排水口,这一看,险些让她尖叫出声,仅存的理智却死死压住喉咙。
只见原本该流向下水道的水,变成了粘稠的暗红色,并向外涌出,祝余下意识后退,却因动作太大,溅起一片血水,弄脏了她的小腿。
她死死按住淋浴开关阀,生怕下一秒就要被迫洗一场血水澡。
滴水声忽然消失了。
还没等祝余喘过气,下水口的滤网处,开始窸窸窣窣地、大团大团地往外翻涌出纠缠不清的黑发,如同拥有生命的黑色水草,粘附着暗红的血水,蠕动着向上蔓延,眼看要缠上她的脚踝。
祝余猛地向后踉跄,脊背重重撞上冰凉的瓷砖墙面。她死死盯着那团蠕动的黑发,目光徘徊在洗发水瓶和头发之间,犹豫是先找死还是慢慢等死。
地漏下方传来细微的呜咽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管道深处挣扎。
她最终还是伸手去够洗发水瓶,指尖刚触到瓶体,恶心的头发便如潮水般褪去,地上的血水也诡异地消失不见,只剩下正常的水渍。
“嗒、嗒……”
外面有人经过。
祝余全身一僵,警惕地望向浴室门口。
接水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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