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扬的黑色浓烟在窗外盘旋,残留的热浪扭曲空气,恍惚映出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燃烧时的天幕,映出幼小身形奔跑的虚影,而奔向的是熊熊烈火燃烧的地方……
奔跑的小男孩忽然停住脚步,低头看着地上的粉色帽子,哭泣着捡起来。
何让尘在顾岩怀里失声痛哭,泪水模糊视线,也灼烧着他的灵魂深处,把尘封岁月里的所有缄默都烧得粉碎,从每一滴滑落而下的泪珠里朦胧渗出二十年前的光影——
“妈妈,为什么要把姐姐送走呢?”
“姐姐的手不舒服了,大姨她们住的城市有非常厉害的医生呢,去那边住就可以治疗。”
“好啊!那我以后也想变成医生,也要很厉害的那种。”
“我们让尘肯定可以的,”楚江宴抱着自己儿子,一点点远离车站,直到视线远方,能隐约看见家里房屋的轮廓时,她才把儿子放在路边石块上坐着,嘶哑地说:“等过几天,妈妈带你一起离开这里,我们去找辞盈。”
小让尘开心说:“好呀,去看姐姐咯。”
“……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这个年龄的小让尘根本就无法理解妈妈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坐在石头上晃着腿:“为什么呢?”
楚江宴挤出笑意,摸了摸他的脑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没办法对自己年幼的子女说出真相,也没法跟何渭正面吵架,力量悬殊就是最现实的问题,她打不过一个成年男子,她更不想让孩子们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充满家暴的环境。
在那个年代只要是上一辈安排的相亲,哪怕彼此都没有见过面,也可以成婚,不会在乎有没有感情,更不可能深入了解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太多的女人被安排住进一个陌生的房子,照顾一对不认识的‘父母’,陪伴一个不稳定的他。
先借口送何辞盈去看病,这是最好的选择,过几天再找借口带着何让尘离开。
但小让尘却小声问:“因为爸爸喝酒之后就变得凶凶的吗。”
楚江宴强忍泪水摇头:“妈妈乱说的,你回家之后千万不能和爸爸这些……就当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小秘密,乖。”
“嗯!我们拉钩。”
“好,跟让尘拉钩承诺。”楚江宴伸出小拇指,可还没等她触碰到小让尘的手指时,远处传来一声大喊:
“那个何老师家的!你家丫头丢了——”
楚江宴猛然起身:“什么叫丢了?”
车站工作人员满不在乎地说:“司机拉个尿的功夫,她就从车门走了,好像听乘客说有个男人带走她的……”
“你们怎么能让一个小女孩丢了!”
“哎,你这人说话奇怪了,你身为母亲不管,还怪我们了,”工作人员一脸不耐烦,双手叉腰,“好心通知你一声,还指望我们去给你抓人贩子去啊!”
工作人员没好气地抱怨完转身就走,嘴里还不忘嘟囔几句。
“妈妈……”小让尘拽了拽楚江宴的衣角,“什么是人贩子呀,姐姐丢了,是回家找我们了吗?”
刹那间,楚江宴扭头一瞥——那是家里的方向。
像是某个笃定的念头在心中升起,她蹲下,嗓音因为浑身战栗变得异常嘶哑:“让尘,你乖乖的,在这里等着妈妈,不要乱跑,听话好吗?”
“妈妈你要去哪里啊。”
“妈妈回家找姐姐,她被爸爸带走了,你在这里等我,等我回来接你……”
“好,我保证乖乖的。”
楚江宴并不相信人贩子胆子大到敢在那么多人面前犯罪,而何辞盈也很聪明,不可能跟着一个陌生男人下车离开,只有一个原因。
——是何渭示意何辞盈下车的。
这个恶魔发现什么了吗?还是说只是想继续利用女儿,画出一些肮脏不堪的画作呢?
不管是什么原因,楚江宴都不可能再让何渭接触何辞盈,从她在家里发现画作的那瞬间,就必须要把女儿送走,远离这个魔鬼。
所有不安的猜测在她跨进大门看见院子里的景象时,都随着动作一起僵住了。
何辞盈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而在何渭正在停放摩托车,视线一瞥:“你把女儿送走真的是看病?”
楚江宴努力克制恐慌,一边挪步走到何辞盈旁边,一边说:“是,我大姐那边城市条件好,医疗设施也好……”
“少跟我扯这些,”何渭把头盔一丢,“我今天去交货,档案袋里少一张,你当老子不知道!”
“你先回房间好不好?”楚江宴没有理会这些言语,而是弯腰温柔地说,“妈妈和爸爸有些事情要说,你先回房间待着。”
“妈妈,弟弟呢?”
“……他在外面和伙伴玩,一会就能见面了。”
年幼的何辞盈点头,想着等会就能见到弟弟,带着这样的想法起身走进屋内。可她刚刚把门关上,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父母的争吵,她偷偷打开门缝,偷看。
窄小的视线范围内,她看见爸爸把妈妈推倒了。
哐当——
楚江宴撞到凳子摔在地面:“何渭,我不管你画那些恶心的东西是什么目的!别动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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