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要嫁他了?”他鲜有如此反常之举,问出这句话时,李致自己都想不通为何要这样问。
而郑妤愣了一瞬,眯眼浅笑。她从未说过要嫁温昀,他却一直着急把她推向别人。
既已问出,李致决意破罐子破摔,凝眸道:“不再等等看?或许有更好的。”
“不等了,不会有更好的。”
最好的在眼前。
遇见过这样一个人,和他有过一段如梦如幻的露水情缘,再被他残忍抛弃。她想,无论天涯海角,即使她装作释然淡忘,也无法从刺骨锥心的记忆中抽离。
李致无话。岁稔愤懑插话:“他哪点比得上殿下。”
“或许比不上。”
郑妤目不转睛望着李致,像庄严宣告,像深情盟誓,内容却与他无关。她掷地有声:“但他在我眼中已足够好。他出身布衣心怀鸿鹄志,我孤苦无依有自己的小目标。他满心满眼都是我,我……我也很喜欢他。我和他各方面相配,海枯石烂不无可能。总之,他最适合我。”
她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偷瞄李致的神态。而他纹丝不动,仿若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直到岁稔问出“殿下呢”,他睫毛颤了颤,照旧一言不发。
声嘶力竭对沉默不语,歇斯底里对无动于衷,向来如此。遍体鳞伤的心已自顾不暇,再无力纠缠。她红着眼,连退两步,像乌龟缩回壳中,跟他保持距离。
她下跪,顿首,祝愿:“伏惟殿下,蕴瑞有余年年复,长乐无忧岁岁安。”
青丝如瀑,迎风飘散,扫过掌心,从指缝中溜走。李致收拢五指,不但没抓住,而且牵扯虎口的疤,隐隐作痛。
青紫发黑,无比丑陋,成为完美之手乃至完美之人唯一的瑕疵。
斜阳照低柳,清风满渡头,郑妤看着一箱一箱的行李被抬上船,离愁别绪油然而生。
喜怒哀乐,皆与这一处繁华地有关。她见过帝台宫阙中的世情凉薄,金銮殿堂上的尔虞我诈,她曾一心想飞出高高的宫墙,冲破束缚她天性的金丝牢笼。
可天地之中,何处不是牢笼?困住郑妤的,从来不是一个准燕王妃的名头,而是她想当一个合格燕王妃的目标,也可以说成,她想配上那个天之骄子的目标。
说到底,人本身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笼子,而每一个笼子之中,都别有洞天。
千帆当中,有一琵琶女高坐船头,拨弦吟唱诗经中《燕燕》一篇,歌声缠绵哀婉,引无数别离客潸然泪下。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燕燕于飞,下上其音。之子于归,远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歌声渐远,燕归台上有一人,原本心如止水倚坐栏旁,敛眸远眺。
偏这不合时宜的歌声,搅得春水荡漾,涟漪四起。
他即兴提笔,却无从写起……
洛水悠悠,江风习习。温昀遍寻郑妤不得,登上舱顶,果见郑妤黯然独坐,清影孤寂。他为她披上披风:“夜里风大,不可在此久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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