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浦经过调养,命是救了回来,人却瘫在了床上。唐渊回来瞧见自家大哥的样子,只是嫌弃地说要让他搬到先前唐念锦住过的破烂客房去。
&ldo;把他放在我房里,我还得照顾他?哪有时间看书!&rdo;
徐氏想着也是,大儿子出了事,只能差人看着,若放在渊儿房里,还打搅他的学习。客房修缮一下,还是能住人的。她也不在针对唐念锦,甚至少有出现在家里,三天两头地往外面跑。
她心里把唐念锦恨到了极点,又无处发泄,只能狠狠责打那几个丫鬟,说他们照顾不周,让主子出了事。
那丫头也不是好欺负的,出去悄悄说了几句,唐浦偷了自家妹妹生母的遗物出去买酒,反而把自己喝瘫了的事便顿时传的彭城人尽皆知。
唐至文脸上无光,只有从俸禄里拿出钱来,把东西赎回来还给了唐念锦。唐念锦也长了记性,陆家铺子后面有个内院和两间房,她便把东西都搬了出来,住到了铺子里去。
第34章出窑
甲庄的账房自打陆家祭祖之事后,越发觉得跟着陈财没了指望。他与陆宴接触过几次,知道对方不是个容易糊弄的,如今三两下把陈财的势力拆的干干净净,陆家的生意甚至比去岁还好。
&ldo;这件事你可要做的小心些,如今陈叔在陆家只能指望你了。&rdo;宋四兴喝了口茶,听见外面几声犬吠,低声道:&ldo;我先回去了,记住,一定要成功。&rdo;
账房会心一笑:&ldo;你放心,回去告诉陈财,没有我办不成的事。&rdo;
宋四兴不舍地放下茶:&ldo;这味道真不错,还是你精明,换了主子也能过得如此滋润。&rdo;
他自从上次被陆宴解雇之后,一直憋着一口气,如今陈财让他潜入甲庄来带信,自然是愿意的。得了账房的准信,他又悄悄趁着夜色摸下了山。
而账房等宋四兴走了,才掌着一盏灯,去了窑洞。
侯杜守在门口,伸手一拦:&ldo;小陆爷在里面烧瓷,谁也不能进去打扰。&rdo;
账房道:&ldo;这我如何不知道?可小陆爷进去都好几日了吧?哪怕是为了几日后的百瓷展,也不该如此拼命呀!更何况,我这是有要事要和少爷商量。&rdo;
侯杜朝里面望了望,转头道:&ldo;今早上我才看少爷入窑,估计也快做完了,有什么事,你等少爷出来再说。&rdo;
账房还想说什么,忽然听见里面传来瓷器接连不断的脆响,二人连忙进去查看情况。
少年站在窑口前,火光映在他俊逸的侧脸,凤眼微挑,映着跳跃的微光,眼里情绪暗沉不明。修长好看的手指摩挲着一件件瓷器,又一一将有瑕疵的摔碎在次品槽中。
落地脆响,星光从蓬顶漏下来,映照着玉肌红光。
他的背后是清冷白月,身前是金光暖红。
一直砸到只剩下两件单色釉,一大一小。侯杜看着成品,不禁屏住了呼吸,&ldo;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白瓷?!&rdo;
陆宴指尖把玩着另一小件,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账房压下心中惊异,越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他上前一步,沉声道:&ldo;小陆爷,方才陈财的人来找我,要我与他们同设一个局,骗陆家签下一份订单。&rdo;
陆宴却是毫不意外,只是抬眼讽笑:&ldo;陈财等了这么多日,终于等不下去了。&rdo;
……
唐念锦从家里搬了出来,粱老自然也不愿意在呆在唐家,正好甄氏画法唐念锦能讲的都讲了,剩下就看粱老自己琢磨。百瓷展举办之日越来越近,温王也呆不了多久,两人便约着去周边游山玩水去了。
柳二娘听说了唐家的事情,追到陆家铺子里来看她,见唐念锦无事,才松了口气:&ldo;我也是女子,知道没了家里依靠,独自一人在外的日子并不容易。日后若是需要帮助,尽管来找我便是。&rdo;
唐念锦谢过她的好意:&ldo;脱离了那个家,我的日子只会更好,柳姐姐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rdo;
柳二娘点点头:&ldo;届时百瓷展上,若是你代表陆家上台献宝,那这些东西你一定用得上,&rdo;她让随行的丫鬟拿出一箱东西来,放在桌上打开。&ldo;这箱子分三层,第一层是我首饰阁的点翠首饰,第二层是胭脂水粉。&rdo;
唐念锦接道:&ldo;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如何能要?更何况,你上次送的我还没用完呢。&rdo;
&ldo;你叫我一声姐姐,就不必与我客气。第三层到时你打开看就是了,&rdo;柳二娘抽出第二层,&ldo;这里面的胭脂水粉都分装在玉盒里,以防外物浸染变质。&rdo;
唐念锦问她:&ldo;怎么不用瓷盒?玉盒太贵重了。&rdo;
柳二娘摇摇头:&ldo;以祈朝的技艺,大部分的瓷盒品质都太差,会影响到胭脂的色泽,时间长了,还会变质变色,大多数是用的木盒,最好的也才用玉石做容器。也不是没有好的瓷盒,只是价格尚在玉盒之上。这一箱东西算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明日我便要启程返京,下次再回来,怕是还要等上一年。&rdo;
柳二娘不过是与她萍水相逢,甚至连生意关系都算不上,却如此尽心尽力帮她。唐念锦知道她是瞧见倔强的自己,想起自家年轻时候的日子,这份情唐念锦记在心中,日后定会有机会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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