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栏杆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他的呼吸频率刚有了变化,就被盛绍延发现了。“怎么了?”“我有点夜盲……太黑了,还不太适应。”沈西辞虽然努力在慢慢调整呼吸,可心跳依然一声快过一声。他其实很不安。没有光,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撞到墙壁或者栏杆,撞击的严重程度他也无法判断。就算成功下楼,到了房子外面,没有镜子,他也没办法观察自己有没有外伤,动作奇不奇怪。甚至,如果一步踩空,他从楼梯上跌倒滚了下去,在盛绍延面前,他应该表现出什么样的状态和表情才是正确和恰当的?黑暗中好似隐藏着尖利的獠牙,即将把他努力维持的假面咬成碎片。巨大的不安和无措海潮般涌过来,兜头将他淹没,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分外狼狈。直到一道声音响起。“我牵你。”沈西辞蓦地抬起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短促的衣料摩擦声。“我的手就在你前面,你试试能不能握住。”仅仅是听见这个声音,沈西辞心底满是负面情绪的海潮就被拦截了大半。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最终还是抬起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在黑暗中摸索。气流在指缝间穿过,却什么都没触碰到,就在沈西辞以为自己搞错了方向,想收回时,他的手一下被握住了。对方的体温比他高,掌心暖热。失去了视觉后,触觉嗅觉都变得分外敏感,手被握着,皮肤下的神经末梢被唤醒了一般,敏感得惊人。克制着抽回手的冲动,沈西辞出声:“阿绍?”他察觉到,盛绍延牵他的手动了动,叮嘱道:“你扶着栏杆,我会告诉你哪里是台阶,什么地方转角,有什么东西。”极力克制着心里的不安和恐惧,沈西辞点头:“好。”或许是从他声音里察觉出什么,盛绍延语气缓和,但又不容拒绝:“别的什么都不用想,相信我。”他当然相信他。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盛绍延都是他最信任的人。扶着栏杆和墙壁,沈西辞跟随着盛绍延的指引,穿行在黑暗里。他不由地想起小时候,每到夜晚,到处都是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不敢乱动,就算是渴了,也不敢摸黑去找水喝。那时,周围的一切在他的眼里都布满了尖刺,稍不留意,就会在他毫不知晓时,将他划伤。他一直在努力地学习如何更好地保护自己,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敢懈怠。这是回家已经十一点了,跟他们一起到家的,还有梅园送来的外卖。每道菜都用竹编篮、木盒之类的适宜容器装好,餐具还细心地用的素白瓷,不知道是怎么做的保温,至少沈西辞吃的时候,温度和口感都刚刚好,极大地抚慰了他饥饿的胃。菜的味道很好,沈西辞却吃的心不在焉,每次有零星几句话从书房传出来,他的注意力就像被吸过去的磁铁,忍不住朝那边张望几眼。听着应该是在和纽约那边谈事情,声调是惯常的冷淡沉静,沈西辞用筷子戳了戳米饭,情不自禁地想起在黑暗中,盛绍延说的那句“不管在什么地方,我都会回应你”。他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好像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愿意回应他。小时候在那个家里,他总是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不引起吴立成的一点注意,他才是最安全的。吴立成出去喝酒打牌了,他会轻松自在一点,但他从记事起,就能感觉到养母对他的不耐烦。最开始,他会把在山林路边发现的野花野果、小河里抓到的小鱼螃蟹带回去,兴奋又期待地给卓素丽看,但卓素丽总会说“没见我正忙着吗,我没空理你”或者“走开走开,别又来挡路!”于是,他默默地等在旁边,等着卓素丽没那么忙的时候,可只要稍微有点空闲,卓素丽就会对着墙壁上贴着的许令嘉的海报,缝着小鞋垫,或者织毛衣做衣服,语气温柔地说着什么。慢慢地,他就再也没有试图这么做过了。他隐约感觉到,他没有被妈妈看在眼里,更别说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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