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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往心脏去（第1页）

能量光罩消散的瞬间，被凝固的土石如同挣脱束缚的巨兽，轰然压下！尘土弥漫，碎石飞溅，整个被掩埋的石窟发出了最后的哀鸣。

陈玄与老匠人如同两道离弦之箭，在老匠人对地形近乎本能的直觉指引下，险之又险地冲入了石窟角落那条新裂开的缝隙。身后传来巨石砸落的沉闷巨响，激起的尘土几乎将他们淹没，但终究是慢了一步。

缝隙狭窄而陡峭，向下延伸，漆黑一片。两人不敢停留，也顾不上方向，只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和碎片传来的、指向地脉深处的微弱牵引，手脚并用地向下攀爬、滑行。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崩塌声渐渐平息，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在逼仄的空间内回荡。他们似乎暂时安全了，但也彻底被困在了这骊山之下，未知的深处。

老匠人晃亮了一根新的火折子——这是他常年躲藏积攒的宝贵物资。火光驱散了小范围的黑暗，照亮了两人狼狈不堪的脸和这条似乎没有尽头的裂隙。

“暂时……安全了。”老匠人喘息着，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上，检查着身上新增的擦伤。

陈玄也瘫坐下来，感受着体内几乎痊愈的伤势和恢复了大半的体力，心中对那地脉“心脏”的力量感到愈发震惊。他抬起手，看着掌心那两枚恢复平静的钥匙碎片，它们依旧散发着稳定的幽光，彼此共鸣，并隐隐指向下方。

“前辈，刚才……那个‘意念’……”陈玄回想起那冰冷的指引，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老匠人脸上也露出了混杂着敬畏与兴奋的神情：“没错，是‘它’！老夫躲藏十几年，偶尔能模糊感应到‘它’的存在，却从未如此清晰地和‘它’交流过！‘枷锁已松’，定是你小子刚才那一下，破坏了李斯他们的部分手脚！‘窃贼未除’，是指李斯赵高，还有赵栩那些爪牙！‘集齐碎片，至心脏来’……这是‘它’给我们的指引，也是唯一的生路！”

他越说越激动，枯瘦的手紧紧攥着怀中那枚属于他的碎片：“必须去！必须集齐所有碎片！只有到了‘心脏’，才能真正明白这骊山之秘，才有可能……扭转你我的命运！”

陈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选择。返回地面是死路，留在这里是等死，唯有向前，深入那最核心的秘密，才有一线生机。更何况，作为一个考古学家，探寻这超越时代的千古之谜，本身就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可是，其他碎片在哪里？我们该如何寻找？”陈玄问道。地脉节点不止一处，碎片也必然分散在各处。

老匠人沉吟片刻，指了指陈玄手中的碎片：“靠它们之间的感应。碎片靠近到一定范围，共鸣会加强。而且，‘它’既然给了指引，想必也会在冥冥中为我们引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想办法靠近‘心脏’区域。根据我先祖留下的零星记载和这些年的探查，‘心脏’应该位于玄宫正下方，最深处的‘墟’境。”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条裂隙不知通向何处，但既然‘它’指引我们进来，想必有其道理。走吧，小心脚下。”

两人稍作休整，便继续沿着裂隙向下。通道蜿蜒曲折，时宽时窄，有时需要匍匐爬行，有时又会出现岔路。老匠人凭借其丰富的经验和碎片共鸣的强弱，总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一路上，他们看到了更多令人惊异的景象。岩壁上开始出现大面积的、天然形成的荧光晶体，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部分通道照亮。这些晶体中，偶尔会包裹着一些形态奇特的、类似植物或微小生物的化石，其形态与现今物种迥异。

更让他们心惊的是，在一些相对开阔的洞窟中，他们发现了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以及一些散落的、锈蚀严重的青铜工具和陶器残片。这些器物的风格，比秦代更加古朴、粗犷，上面雕刻的纹饰，也与钥匙碎片上的符号体系更为接近！

“看这些工具……绝非秦匠所为。”老匠人捡起一个半埋在土中的青铜凿，仔细端详着上面的云雷纹，“这工艺，这纹路，比公输家的传承还要古老得多！难道……在陛下选定骊山之前，早就有人在此地活动，甚至……开始利用这地脉之力？”

陈玄心中凛然。这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骊山地脉的秘密，其源头远比秦始皇时代更加久远。秦始皇和李斯，可能只是后来者，试图强行解开一个他们并不完全理解的古老谜题。

随着不断深入，空气中那股特殊的金属腥气越来越浓，地脉那低沉的嗡鸣声也愈发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回荡。陈玄手中的碎片，共鸣也越来越强，甚至开始微微发热，指引的方向也越发明确。

途中，他们经过了一条地下暗河的支流，河水呈现出诡异的墨蓝色，水中有点点磷光闪烁。在渡河时，陈玄怀中的碎片突然剧烈震动，指向河底某处。两人费了一番力气，竟从河底的淤泥中，捞起了一块巴掌大小、锈迹斑斑的青铜板，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与钥匙碎片同源的古老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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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青铜板似乎是一份残缺的“日志”或“记录”，上面记载了某个古老文明对地脉节点的观测数据、能量潮汐的规律，以及……一些关于“守护”、“平衡”和“禁忌”的警告性语句！其中反复提到了“星轨对齐”与“心脏共鸣”的重要性。

“看来，‘它’确实在引导我们。”老匠人看着青铜板，眼神火热，“这是在给我们指明方法和警告危险！”

陈玄仔细解读着那些晦涩的符号，结合自己激活节点时的感受，对地脉网络的运行机制有了更深的了解。他意识到，盲目激发节点是极其危险的，必须遵循某种内在的“规则”，而集齐碎片，在“星轨对齐”之时抵达“心脏”，或许是唯一安全接触核心力量的方式。

两人继续前行，根据青铜板上的零星提示和碎片的指引，穿过了一片布满了巨大、规则六棱柱晶体（仿佛某种能量导管）的洞窟，越过了一道由沸腾的、散发着硫磺气息的温泉形成的屏障。

终于，在经历了不知多久的跋涉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边缘。

眼前的情景，让两人震撼得几乎停止了呼吸。

这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壮阔的巨洞，洞顶高悬，隐没在黑暗中，有点点如同星辰般的天然发光矿物闪烁。巨洞的中央，并非实地，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散发着柔和蔚蓝色光晕的巨大深渊！那光晕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低沉而规律的心跳般嗡鸣，正是从那深渊之底传来！

那就是地脉的“心脏”！冰冷的“意图”源头！

而环绕着这“心脏”深渊的，是一圈巨大的、悬浮于空中的、由某种不明金属和发光晶体构成的环状结构！环状结构上布满了无数复杂的刻痕和凹槽，其风格与钥匙碎片和青铜板上的符号一脉相承！这绝非人力所能建造！

更让陈玄瞳孔收缩的是，在那环状结构的不同方位，他看到了几个明显的、与其他古朴风格格格不入的、较新的连接点——那是李斯等人强行嫁接上去的、试图控制和窃取能量的装置！如同美丽的艺术品上爬满了丑陋的寄生虫！

“我们……到了。”老匠人声音干涩，带着无比的激动和敬畏。

陈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能感觉到，怀中所有的碎片都在剧烈共鸣，发出渴望的震颤，直指那“心脏”深渊和环状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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