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克茜公主那足以让侏儒王室列祖列宗气活过来的惊呼,秦磊的认知也正在经历一场剧烈的海啸。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那幅由两块“创世之布”拼接而成的宏伟星图,那熟悉的牛仔裤轮廓在璀璨的星河背景下显得如此荒诞,又如此的……合情合理。就好像你一直用来掏钥匙、揣手机的裤兜,有一天突然有人告诉你,那玩意儿的真实用途是折叠宇宙。
离谱,但又让你无法反驳。
“一条……裤子?”秦磊喉结滚动,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感觉自己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观、世界观,以及对服装的基本认知,都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重塑,然后又被踩在地上狠狠碾了几遍。
他想起了张三丰那老家伙神神叨叨的“乾坤”二字,想起了自己无数次在生死边缘靠着这条裤子反复横跳的经历。原来,他一直穿着一件“创世神器”在夜市摆地摊,用一个可以装下星辰大海的口袋去思考今晚的炒粉要不要多加一个蛋。
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是一种把顶级跑车当拖拉机开的终极实用主义精神!
“轰隆隆——”
就在秦磊和克茜公主的大脑双双宕机,陷入对一条裤子的哲学思考时,他们身后的那面巨大石壁,突然发出了沉闷的齿轮转动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地心深处,带着万年未曾转动的滞涩与厚重,每一丝摩擦都让脚下的地面微微震颤。
“小心!”冷月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身形一闪便挡在了秦磊身前,手中长剑嗡鸣,警惕地盯着声音来源。叶凡也下意识地祭出了自己的飞剑,虽然他此刻的表情和秦磊一样,也是一副“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看到了什么”的茫然。
石壁并非是整体移动,而是像一朵由无数金属与岩石构成的巨大花朵,以一种极其精密繁复的方式,层层叠叠地向内收缩、折叠。无数隐藏在石缝中的炼金符文依次亮起,幽蓝色的光芒顺着复杂的纹路流淌,勾勒出一道通往更深邃黑暗的宏伟门扉。
一股混合着机油、奥术能量以及某种陈旧金属的独特气息,从门后扑面而来。那不是单纯的工坊味道,那是一种文明积淀了数万年的工业与魔法的灵魂之味。
门扉之后,是一个超乎想象的巨大空间。
穹顶高得望不见尽头,只有无数道纵横交错的黄铜管道和能量水晶折射出的光芒,像星辰般点缀着黑暗。地面上,则是一片由齿轮、活塞、蒸汽管道、炼金矩阵和精密仪器构成的钢铁森林。无数不知用途的机械臂悬吊在半空中,如同沉睡的钢铁巨兽,每一台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空气中,回荡着细微的“嘀嗒”声和能量流动的“嗡嗡”声,仿佛整个空间就是一头正在休眠的巨大机械造物的心跳。
而在这片钢铁森林的最中央,高高耸立着一座完全由无数咬合的齿轮和缓缓升降的活塞构成的巨大王座。
王座之上,端坐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侏儒,他的身材比克茜公主还要矮小,几乎要陷进那巨大的王座里。花白的胡子编成了几条复杂的辫子,上面还挂着几个小巧的齿轮和扳手。他穿着一身沾满油污的工匠服,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深刻皱纹,但那双眼睛,却完全没有一丝老年人的浑浊。
那是一双如同被星辰淬炼过的眸子,明亮、深邃,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的结构与法则。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闯入的众人,没有惊讶,没有敌意,仿佛他们不是不速之客,而是他已经等待了数万年的……故人。
“侏儒?不对……这股气息……”叶凡皱起了眉头,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老侏儒体内蕴含着一股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更加古老而强大的力量。
“地精……修补匠。”克茜公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源自血脉深处的敬畏与激动,“传说中,掌握着我们侏儒一族最古老、最核心的‘工匠’技艺的……王室守护者。”
秦磊的瞳孔骤然一缩。地精修补匠!这个只存在于侏儒王室最古老传说中的名字!他就是这片神秘区域的主人?
“发条大师……齿轮索。”老侏儒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平稳,仿佛一台老旧但保养得极好的蒸汽机,“很高兴见到你,来自王室的后裔。还有……钥匙的持有者。”
他的目光在克茜和秦磊身上分别停留了一瞬。
钥匙!他竟然也知道“钥匙”!
秦磊的心脏猛地一跳,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炸开。这个老侏儒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和张三丰又是什么关系?难道他也是“看门人”?
无数的谜团像一张巨网,将他笼罩其中。
然而,发条大师·齿轮索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这张本就复杂的巨网,瞬间打上了一个死结,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死结。
他那双如同星辰般的眸子,越过了秦磊,越过了他身后神情戒备的冷月和叶凡,最终,牢牢地锁定在了那个还处于震惊与迷茫中的克茜公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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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等待,终于迎来了终点。”发条大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感慨,“不过,年轻人,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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