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无形的力场,来得又快又猛,就像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在一瞬间攥住了整个世界。
秦磊的脸色,在那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
当那股黏稠、滞涩的奇异力场扫过他身体的瞬间,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断裂感”。
那是一种……被“拔掉插头”的感觉。
他与口袋空间之间那道无形的、如同呼吸般自然的神秘链接,那道他赖以生存、无往不利的最大依仗,就在刚刚那一刹那,被一股蛮横的、不讲道理的力量,强行……切断了!
“嗡——”
他的大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失联”,而发出了一阵剧烈的轰鸣。那种感觉,就像一个正常人,突然被剥夺了视觉、听觉和触觉,被扔进了一个绝对黑暗、绝对死寂、绝对虚无的黑箱之中。
空虚、无助、以及一丝发自内心的……恐慌。
他下意识地集中精神,试图再次沟通那个熟悉的、如同自己身体一部分的口袋空间。
没有回应。
一片死寂。
他能感觉到,口袋空间依然存在,它就在那里,但隔着一层厚厚的、无法穿透的“玻璃”。他能“看”到它,却无法“触摸”它。
“行者”套装上那些流淌着微光的空间符文,此刻也彻底黯淡了下去,失去了所有的能量反应。空间折叠、短途跃迁……所有与空间相关的能力,在这一刻,全部失效!
秦磊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感觉到了吗?‘行者’先生。”卫瞳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悠悠地传来,“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是不是……很美妙?”
他缓步走向秦磊,每一步都走得极其沉稳,仿佛这片正在蠕动、收缩的血肉大地,是他自家的后花园。
“我来为你解释一下吧。”卫瞳扶了扶金丝眼镜,像一个耐心的老师,在为学生解答疑惑,“‘收容者’的伟大,远超你们这些原始位面生物的想象。我们用了三百年的时间,研究了十七位被我们‘收容’的‘行者’,才最终研发出了这种‘法则固化’领域。”
他指了指头顶那片幽蓝色的、如同水母般的穹顶。
“在这个领域之内,所有的空间法则,都会被暂时‘抹平’、‘固化’。空间褶皱会被强行抚平,维度间隙会被彻底封闭。简单来说,这里,就是一片‘绝对平滑’的宇宙模型。在这里,任何形式的空间跳跃,都只是一个笑话。”
卫瞳的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在秦磊的心上。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收容者”才是“行者”的天敌。
他们不是用更强的空间能力来对抗空间,而是用一种更底层的、更蛮不讲理的方式,直接……删除了“空间”这个概念!
这就好比两个绝世剑客对决,其中一个却直接没收了对方的剑,甚至连“剑”这种武器,都从世界上暂时抹去了。
这还怎么打?
“啊——!”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不远处的观众席传来。
只见一根粗大的、长满了倒刺的血红色触手,如同毒蛇般,从地面的血肉中猛地窜出,瞬间洞穿了一个试图反抗的超凡者的胸膛。那名超凡者,是欧洲一个颇有名气的火焰异能者,他双手喷出熊熊烈火,轰击在那触手之上,却只能留下一片焦黑的印记,根本无法伤及其分毫。
触手猛地一卷,将那名超凡者的尸体拖入了蠕动的血肉之中,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仿佛被彻底“消化”了。
“救命!放我出去!”
“魔鬼!你们是魔鬼!”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在所有超凡者之间蔓延开来。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来参加什么审判,而是来参加一场……血腥的“自助餐”!他们,就是餐盘里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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