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莺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用气音提醒崔沅:“公子……今日还没喝药呢。”
上午祝榆来了,两人光顾着逛园子去了,回来又到了晌午。
崔沅接过一饮而尽。
叶莺端着空碗,又蹑手蹑脚地走了。
便是这么做贼似的,祝榆还是醒了,醒来后舒展着肩颈在屋子里踱步,一边道:“你这儿睡不安稳,还是我那张大床舒服……”
他一边踱到了书房,才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见这间平素清冷,铺陈简单的小书斋里,比之从前多了一张小小书案,就摆在崔沅那一张宽敞的紫檀书案对面。
一大一小,雕花、材质都是一模一样的,文房四宝也是一式两份。
“哟,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了?哦,你二叔家二郎要下场了吧?啧啧,这一笔字……”
他拿起了桌上的字纸册子,打眼一扫,随后发现了什么般,怪声起来,“这不对吧?不对吧?”
“我还当是人家二郎,崔澧南,这分明是个姑娘家的字!”
崔沅来不及制止,只能眼睁睁看着祝榆对着那张他批阅过的小楷翻来覆去地研究。
祝榆边看边啧,尔后一把将纸拍到他面前,笑眯眯道:“来,交代交代,怎么一回事?”
不想看见他烦人的笑脸,崔沅抿了抿唇,将目光落在叶莺的字迹上:“……并非你想那样。”
“我想的哪样?”祝榆不吃他这一套,含笑,“我不过是说这字是姑娘写的,我还说什么了?”
“还是你要睁眼说瞎话,说这一笔簪花小楷,的的确确是出自崔二郎之手?”
崔沅:“……”
向来以头脑压制祝榆的他,一时竟想不到说辞反驳。
他拿过那张纸,慢条斯理地折了起来:“既知是姑娘家的字,就不应拿来谈论。”
祝榆稀奇又嫌弃地看着他。
稀奇是因他竟默认了,嫌弃则是嫌弃他既都做出在书房内设桌案教姑娘家写字这样的事了,却还是这般的陈年老古板。
能叫这老古板似的人动了春心的,这姑娘真是可以呵。
“是谁?”对方的冷淡不减他兴致勃勃,越发好奇起来,“白术?不对,你说她嫁人了。也不是桑叶,难道……是方才见过的那婢女?”
提起先前两人的时候,崔沅都没什么反应,唯独最后,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祝榆最是了解他,当即拊掌大笑:“啧!这是被我给说中了。”
笑声实在太吵,吵得他心烦意乱。崔沅很想像小时候那般拿废纸团子堵他的嘴。
祝榆揶揄自己这干弟弟,顺带传授经验:“总这么端着做甚?瞧那小娘子模样,怕不是还不知不觉。”
“告诉你要多笑,你不多笑笑,人家越发怕你,哪里会知晓你的心。”
二人的相处细节,实无需告诉祝榆,崔沅只心道,她并不怕。
面上却淡淡:“她无需知道。”
祝榆:“怎么?你怕她不愿?这个好办,我一会便帮你去探探!其实依你这张面皮,实在无需担心这些多余的……”
越说越不像了。
“因我并未有娶妻纳妾的打算。”崔沅听不下去了,沉声打断他,“所以还请阿兄,勿要多言。”
自己这好友被崔相那老夫子教成了个死人性子,多久都没叫过他“阿兄”了?祝榆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你脑子病糊涂了?既喜欢,为何不纳?”
“莫非……这病症会致人那方面不行?”
崔沅:“……不是!”
祝榆怜惜地看着他,一副“不用说了,我懂”的神情。
崔沅微皱眉:“非是旁的原因,其一,她同我说过,不为妾室。若有心筹谋,依我如今,娶妻自然不是不可。只她才多大?难道要在桃李之年困在这小小四方之中,就为给我守节吗?”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
祝榆先是被他娶妻之言给震慑住了,不过仔细想想,倒也符合这人的性子。他在雁门待得久了,那里民风纯朴开放,没有上京这般多规矩,高门娶平民的也有,所以并不觉有什么。
他与崔沅不同,喜欢,定是要去争取的,于是反问:“你既能许下妻位,怎知人家就会不愿呢?”
他一把抖落开方才那张字纸,“这字型与你的多相似,想必是学了你的字?你的字虽好,却难学,她怎地放着那些名家字帖不学,偏学你的?”
“你可明白,一个女子下意识学一个男子的字,意味着什么?”
崔沅反问:“你的字有佘夫子的影子,莫非你对佘夫子有意?”
“……”祝榆转而问,“那你是什么打算?”
“便就这样红袖添香?这算什么?日后还不是要放出去嫁人。”
崔沅默了片刻,在他注视中缓缓点了点头,“由她自己。”
祝榆瞪眼:“不是吧。”
睁眼片刻,确定好友来真的后,他哑然片刻,失笑道:“还记得小时候我骑了你最心爱的那匹枣红小马吗?当时你气得三个月没理我,如今怎地大方了起来?”
崔沅沉声:“人终会长大。”
祝榆简直拿他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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