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寻对那天的记忆非常清楚,杭州大概有六七度,天阴沉沉的,飘着小雨,体感偏冷。主办方还算阔气,把他们在了一个人均上千元的浙菜馆。她还穿着白天那套黑色偏商务风的职业装,脚上踩了一个有八厘米高的裸色系高跟鞋。
庆功宴起初的氛围还比较好,大家说说笑笑,聊这几天陪行的几个美国人,聊大家各自的人生经历,气氛热烈,打成一团。
可渐渐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潜移默化之间,就发展起了酒桌文化。
陈静寻起初陪了几杯酒,可见没有停止的迹象,就不止一次地挤出笑脸和对方解释自己不胜酒力。可大概男人都是有这种劣根性,即使知道今晚和这个女人不应该也不可能发生些什么,但还是喜欢灌对方酒,就想看看对方时态的样子,然后来两句黄腔,调侃两句。
陈静寻是在场所有人中年纪最小的、资历最浅的,很容易被大家调侃,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灌酒。
陈静寻从小就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作为从小在旁人的白眼中和私生子头衔下长大的姑娘,她的心思不可能那么单纯,任由别人揩油,让自己陷于危险的境地。
于是,后半场,她就圆滑了起来,用一杯酒在哪瞎糊弄。
可大概是前半场喝得太急太多,她既喝了红酒,又喝了啤酒,再加上有空调吹着,就觉得自己脑子晕乎乎的,昏昏欲睡。
她说她喝醉了,要先走了。
但被人拦住了,说大家也马上就吃好了,让她跟着随性的那两个女翻译一起回去。
陈静寻拒绝不了,于是她趁着自己意识还清醒,把自己所在的地址、餐厅的房间号全部发给了余佳邈,并且两人约定十分钟发一条消息。
陈静寻记得自己那条消息编辑得很清楚,她说如果到了十分钟,她还没给余佳邈发消息,就劳烦对方帮她报警。
再然后,陈静寻就是意识朦胧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出。
陆彦行火急火燎地推门而入的时候,陈静寻小脸绯红,坐在桌子上,手上还抱着高脚杯,和大家吹牛逼,套近乎。
“行,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劳烦您在工作中多照顾照顾我,我以后有啥不懂的,我就问你了。”
陆彦行当时穿了一身黑色的大衣,他见到陈静寻这副德行,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男人身上拢着淡淡的雪松味,不动声色地走到陈静寻的身边,把衣服裹在她的身上。
“你怎么来了?”她问。
陆彦行懒得和她废话,他现在憋了一肚子气,没搭理她,拦腰要直接把她抱走,却被陈静寻的同事拦下了。
“你谁啊?你是Jinsyn什么人?”
Jinsyn是陈静寻的英文名,大一的时候她自己取的,和中文“静寻”的读音有些像。工作的时候,尤其是和一些翻译在一起,他们都喜欢称对方的英文名,有时候甚至都不记得对方的中文名,这大概算是一种职业习惯。
陈静寻抬眸看了眼陆彦行,既吃惊又觉得不可思议,她嘴角漾出一个笑,用英文解释说:“Hesmyhusband,butwearegettingdivorced.”
她说英文和说中文很不同,说英文的时候,有种娓娓道来的感觉,像是冬天推开门见到的初雪,凛冽又温柔。
听到她的解释,大家都很震惊,因为没人会想到年纪轻的Jinsyn已经结婚了,更没想到,她会坦然地说出两人即将离婚的消息。
不过,既然是夫妻,还没离婚,旁人自然没有插手的必要,任由陆彦行把陈静寻抱走了。
喝醉酒的陈静寻比平时安静不少,像是小猫一样,一嗅到温暖的怀抱,立刻就把脸颊贴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陆彦行低头看向她,用不怒自威的语气问她:“陈静寻,你能耐了是吗?喝醉酒和别人称兄道弟了是吗?”
陈静寻瘪了瘪
小嘴,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小声地解释说:“那我这是在套近乎嘛,逢场作戏总是没错的,那万一以后我上班,他们给我穿小鞋可怎么办?”
她说的有理有据,模样憨态可掬,可爱至极,陆彦行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没再继续追问她,而是抱着她下电梯,然后把她放到了车上。
陈静寻一到车上,非常自觉地看了眼驾驶座的许昌南,和他打了声招呼,“许助,你好呀。”
然后自己滚到了座位的另一端,把位置给陆彦行让出来。
男人整理一下衣摆,抬腿上车,把门关上,车子缓缓发动。
陆彦行坐在车上,看着喝醉酒对一切都很好奇的小姑娘,眯了眯眼。微弱的光打下来,衬得他的脸色发青,在薄薄的镜片之下,那双眸子比深山中的古井还要深。
其实从陈静寻一返京他就得到了消息,他可以被她拉黑联系不上她,但不代表她可以脱离他的掌控,跑出他的手掌心。
陆彦行也知道她有工作,他记着前车之鉴,不想惹她不痛快,索性就跟着来了杭州,想等她忙完之后再把她抓到身边好好教育一番。
这几天,陆彦行知道她的工作都是和同事们在一起,出席的则是正式的场合,工作推行得也比较顺利,其实都没多想最后一个晚上她会出岔子。
当他接到余佳邈的电话,对方吞吞吐吐地把两人的聊天内容转述给他的时候,他也分不清自己对她到底是心疼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
他心情确实是不爽,可还是马不停蹄地让许昌南备车,亲自来接小醉鬼回家。
陆彦行不动声色地把大衣脱下来扔在一旁,摘掉眼镜揉了揉眉心,打破沉寂的氛围,对许昌南说:“先回酒店吧。”
车子加速,窗边闪过浮光掠影,陈静寻被车内的暖风吹得晕乎乎的,热的浑身难受,于是她手扒在窗边把车窗降下来。
一瞬间,料峭的寒风就奔着脑门吹来,将她吹得连连打哆嗦。
可虽然很冷,但吹风真的很爽,她小脑袋被吹得嗡嗡的,今天特意卷起头发也顺着风拂动起来,茉莉香顺着寒风钻进了男人的呼吸中,他一偏头,她的发尾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一直沉默地坐在一旁的陆彦行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他气就气在他在她的心中永远不是第一人选,她宁愿麻烦远在重庆的余佳邈帮她放哨,却都想不到他这个当丈夫的。
陆彦行不信陈静寻不知道,只要她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主动给他打了个电话,或者发一条微信,他无论在天涯海角,都一定有本事来救她,帮她脱险,也不可能让她被灌了这么多酒。
可她就是犯犟,是头小倔驴,就因为他们年前吵了一架,所以她不用他,和他堵气。
思及此,陆彦行胸腔中的怒火更盛,一见到她醉得如同烂泥一般,立刻捏着她的胳膊将她扯了回来,对着她发号施令说:“陈静寻,不许把头和手伸到窗外。”
他的语气很冷,听不出有什么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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