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摇摇头。
“一个字也没说?”
“一个字也没说。”
士兵纳罕,实在想不出孟柯白到底要做什么。
就像他回答完,孟柯白又在原地不动,站了很久,只看着暗室的那把锁。
远处的笑闹声都逐渐小了的时候,孟柯白才郑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几句辛苦安慰的窝心话,独自离开。
之后的好几天里,孟柯白再也没有来。
而暗室里面关着的洛英也还是一个字不说,人活着,吃的很少。
军营里一片风平浪静,没有别人再来过暗室的门口,这个士兵认真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他逐渐确认了一件事,那天晚上,是他太想和其他同袍一起喝酒庆祝胜利,所以产生了幻觉,见到孟柯白到暗室门口来。
然而就在这天晚上,孟柯白却突然又来了。
寅时已经过半,正是一天里最困最想睡觉的时候,士兵揉揉灌了铅一样的眼皮:“嗯?”
“辛苦你了,麻烦开一下门。”夤夜的孟柯白,嗓音依旧温和清润,如汨汨溪流。
声音不会错,大半夜来暗室门口的,的确是孟柯白本人。
相比于上一次,今晚的灯火更加昏暗,士兵忙着找钥匙,根本没注意到,孟柯白双眼的眼底都是红的。
这几天里,孟柯白每天都会去见景晖,跟他说话。
景晖的脾气单纯,最初仍旧还沉浸在与“钟离丹”有关的激烈情绪中,直到发觉已经很久不见洛英,问起来,孟柯白才告诉他,洛英也因为“钟离丹”的事被关进了暗室。
景晖对此极度不满,开始为洛英说话,孟柯白听得多了,也忍不住沉声反驳他:
“已经有了‘钟离丹’的先例,你怎么就敢保证,洛英一定是清白的?”
“我保证不了,”景晖腮帮子鼓鼓的,将自己转了个方向,背对孟柯白:
“如果他有问题,你中毒那天,他就该跟‘钟离丹’一样,偷你的机密了。”
孟柯白对他讲不清道理。
洛英是个比“钟离丹”危险百倍千倍的人。
忽冷忽热的态度,欲盖弥彰的接近,突然跑到他的床上、他的怀里,前脚把奸细“钟离丹”的破绽卖给他,后脚趁着为他熬药送药,给他下毒。
洛英的行为无法解释,更是无法控制或教导。
好像两个人已经认识了很久,在过去,孟柯白欠了洛英很多很多,这次再见面,洛英还记着从前的仇恨,对他抱有很深很深的敌意,但迫于一种威胁,又刻意向他靠拢。
洛英真正亲近的人是景晖。
这些,孟柯白没有掰开了揉碎了讲给景晖这个当事人听。
他行事稳健,思维缜密,把洛英关进小黑屋时,非常宽容地下达指令:
只要洛英肯主动坦白,他就放洛英出来;什么时候坦白,就什么时候出来,不坦白就一直不放。
已经记不清过了多少天,洛英活着,没有找他。
这天的夜里,他照常睡在了自己的行军床上。
闭上眼,黑暗从清醒渐变梦境,又变成了那片战场。
从天而降的陨星改变战局,砸出满地烈火,烧焦了敌方的箭雨、撕成碎片的旌旗,烧不干流进土地里凝固的血迹;
战斗到了尾声,遍地是周军的残躯断肢,敌军带来了虎豹犀牛,野兽连皮带骨啃食咬碎;
血肉横飞的气味,飘向数百里外。
洛英的身上没有盔甲,是灰不溜秋的短褐,两条腿都被打断,只靠瘦弱的一双手臂,一点一点匍匐爬行,偏有一只掌控欲极强的大手,一把撕开短褐的领口,露出下面雪白的肩膀——
洛英惊恐回头,巴掌大的脸上遍布血和污迹,看到是他,无可奈何地哀求:
“孟柯白,你放过我好不好?”
孟柯白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他要去找洛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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