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光风霁月的谦谦君子、朝野上下享誉盛名的清流领袖,能够说出来的话?
洛英又惊又怒。谁也没想到,孟文乐在姚氏的坟前随口那句“若是先生有事,可以到寿连客栈找他”的话,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孟文乐对洛英的到来很是意外。
孟文乐被收留时,正是孟柯白拿到解元、洛英春风得意的时候,洛英待所有的婢仆都很好,即使后来遭逢剧变、她每日笼罩在阴霾之中,也从不迁怒于下人,反而还会为了自己偶尔的失控而向他们道歉。
见到洛英主动来找孟柯白,孟文乐本来很是高兴,但见洛英面色阴沉又行迹匆匆,只好将心中的喜悦按下,快速引路。
“孟阁老,上次你的红颜知己摔碎了人家对的天青汝窑杯,我替她赔了一万两,这么些时日过去,请你立刻把钱还给我。”一见孟柯白,洛英毫不客气,开门见山。
孟柯白还是那一身青白色的素净衫袍,长指端着茶盏,正在慢条斯理地品茶。
听到洛英的话,他缓缓将茶盏放下,目光敛闭,形孟疏懒:
“既然要我还钱,方才在洛夫人的坟前,怎么不开口?”
洛英并不想将见雁的事外传,顿了顿说:
“阿娘平素喜静,我不想有人在她坟前撒野,铜臭之类,污了她清明的耳。”
孟柯白不知为何嗤笑一下。
洛英猜他在嘲笑她的故作清高。
“上次在青莲书院,洛先生可是亲口说过,不打算让我们还钱。”
孟柯白仍旧未抬眼:
“为学生们出钱出力,都是洛先生,你这个老师应有的责任。”
话倒是记得一清二楚,难免阴阳怪气。
而孟柯白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很难不让洛英气恼,但毕竟人命关天,她狠狠地掐自己的手心,强迫冷静再冷静,撑着双眸:
“那,上次的五千两呢?我说了,那是给你与康和县主新婚的礼金,但既然你和她并无婚约,这钱我自然该收回来的。”
于情于理,她找他要钱都是不孟置疑的。
孟柯白抬起头。
“那五千两,不是给阿娘仙逝的帛金吗?”
他的视线像鸿毛一般落入她急切的眼眸,那样清澈,那样无辜。
可洛英知道,他是故意装出一副无知的样子,以此激怒她。
话明明是之前他自己说的,游娘子不要她的帛金。
怎么还能如此颠倒黑白?
“你——”她杏眼圆睁。洛英忽然头皮一麻,总觉得哪里不对。
好像……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
可是她快速过了一遍清晨与孟柯白的对话,确定没有。
“我蠢钝如猪,也不会当面辱骂朝廷命官!”无端接了口大锅的佟归鹤表示自己十分无辜,抬眼瞪了回去,“绝对是我们想多了,他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也对,咱们琢磨半天瞎费功夫,难道明天在讲会上,谁还敢当面朝他刨根问底吗?”
她想起来了,昨晚上的师徒夜谈,到了最后,佟归鹤曾经直白问过她,为什么她向来强调写文章要重质轻表,当年孟柯白却能靠着一手凤采鸾章而独得圣眷?
——“你、你不要学他……”
——“他这个人,表里不一,最会装腔作势……”
她当时醉得快不省人事,是这样回答的。
孟柯白吐词清晰,字字句句恶毒如砒.霜,燎得洛英双眼一阵刺痛,发麻,颤抖,她忍不住抬起手,又要像那晚一样,赏他一个大嘴巴子
是景晖那独特的嗓音,由远及近赶过来,欣喜着:
“我总算找到你了!”
而少年将军勒了马,这才看到骑在燎原火背上一言不发的孟柯白,惊讶:
“孟大哥,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说,不要这么毛躁找人吗?”
又瞧见了孟柯白的马鞍上,挂着一个十分扎眼的布包,完全不相和谐,便弓着腰过去,上手摸了一把:
“是烤饼,这饼还热乎着呢!孟大哥,你真是细心,直到小洛英在外流落了这么久,肯定很饿很饿,哎呀呀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县主贵人事忙,大约还未收到消息,令尊前两日不小心疏忽,犯了个大错,齐王殿下雷霆震怒,准备再让他外放回西南,吏部调任的公文,是我家老爷草拟的。”
钱妈妈一顿,继续不卑不亢说道:
“县主若是不信奴婢,可以自行向令尊求证。只不过奴婢有奴婢自己的职责,老爷的瓷杯无故损坏,必须要给老爷一个交待。”
“钱妈妈,你非要这样不依不饶吗?”康和县主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县主的食邑有限,如若实在囊中羞涩,奴婢倒是有个法子,县主向令尊求证时,顺便将此事说明,一切交给令尊处理?”
听到此处,凉亭之中的洛英,回头把问鹂招到了跟前,向她耳语一番。
问鹂点头说好,很快便沿着康和县主三人的路径,走到她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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