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聊了什么?”
“没聊。”余凛随意坐在茶几一角,正对着沈遂,“她要见你的原因,你能猜到吗?”
沈遂将书扣在膝盖上,反问:“你猜不到?”
余凛挑了下眉,自然是猜到了。
“那你再猜猜看,是她太聪明,在短时间的相处里就能判断出你是特调科最容易被怀疑的人,还是有人事先猜到她会被我们带回来,让她针对你?”
“你是说,她是被人送到我们面前来的?”沈遂抬抬镜框,面无表情,“依据?”
“如果‘亡灵者’跟他们有深度合作,你觉得我的猜测还是没可能吗?”
其实是有可能的,但余凛现在只是猜测,警方不能用猜测破案,这点余凛比他更清楚,否则就不会在特调科会议室之外的地方单独跟他讨论。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遂盯着他,不想费精力去猜他的想法,“不说就别打扰我看书。”
“你这人……”
余凛知道沈遂其实已经猜到他想说的,只是不想跟他玩文字游戏。
“我想让你顺着他们的计划走,深入他们,再配合我们将罪犯一举拿下。”
沈遂并不意外的挑了一下眉:“我不是刑警,你确定让我当卧底?”
“我确定啊。”
沈遂摘下眼镜揉揉眉心,忽然抬眸对着他笑了一下:“你对我就这么有自信?”
明明只是一个摘眼镜的动作,余凛脑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嗡得响着。
沈遂笑了。
沈遂对他笑了。
沈遂笑得可真好看啊。
对着这张脸,余凛满脑子全都是——
-你真的是直男吗?
-你交过女朋友吗?
-那你是直男吗?
那,我是吗?
余凛也在心里问自己,但他的脑子正嗡嗡作响,完全无法思考,混乱的脑子突然闹出一句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的话。
其实摘下眼镜就是接吻的暗示。
然后,余凛俯身凑过去,毫无征兆地低头吻上沈遂的唇。
“你……”沈遂瞳孔睁大,满脸震惊。
啪——
没等余凛反应,巴掌声响彻整个客厅。
沈遂摔了书,丢了眼镜,推开余凛往卧房的方向走,头也不回地说:“给你三分钟,带着你的东西消失。”
嘭的关门上传来,余凛才回神,没想到沈遂手劲儿那么大,他感觉腮帮子火辣辣的疼。
轻轻一啄,连滋味儿都没砸吧出,就喜提爽脆地一巴掌。
真冤。
但,真他妈值。
余凛嘴角无意识的勾起,回想着巴掌来临前,沈遂的唇是凉的,软的。
卧室里,沈遂气得浑身颤抖,他一而再的提醒余凛是想让对方离他远点,不料适得其反。
他走到洗漱台前,捧了一把接一把的水往脸上泼,足够清醒后他双手撑着台面,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一路红到脖子,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余凛的吻确实让他始料未及,那一巴掌是他仅能做出的反应,他介意的不是被人冒犯,而是被余凛亲了。
余凛该明白的,他俩的人生只是在这个节点暂时交汇,等这一切结束,他俩不应该再有任何瓜葛。
余凛可以好奇他的身世,好奇他进特调科的目的,但唯独不能对他感兴趣,或说……不能喜欢他。
他一次次暗示没能让余凛对他俩的身份有清晰的认知,反而让对方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
余凛……
沈遂盯着镜子里,眼眶通红的自己:“你真的不该。”
笃笃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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