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鸦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一天?两天?她只能通过自己腹中那越来越强烈的饥饿感,来粗略地判断时间的流逝。
她像一只受伤的孤狼,拖着自己的猎物——或者说,拖着一个随时可能反噬自己的怪物——在钢铁和混凝土构成的丛林里,艰难地穿行。
她的腿伤在恶化。每一次迈步,都像是踩在碎玻璃上。肩膀上的枪伤,经过“暴君”那堪称残暴的“手术”后,虽然止住了血,但每一次呼吸,每一次颠簸,都传来深入骨髓的钝痛。
而零,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像一个真正的死人一样,一动不动,所有的重量都沉甸甸地挂在她的身上。有时候,灰鸦甚至会停下来,不是为了休息,而是为了确认,这个小子是不是已经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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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他还活着。
不幸的是,他还活着。
在第二个“白天”——这是她自己定义的,在她感觉自己快要饿死的时候——零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他开始说胡话。
不是那种发烧病人无意义的呓语,而是一些……破碎的、冰冷的、毫无逻辑的词组。
“……样本B-7……基因链崩溃……数据……错误……”
“……侵蚀度……阈值……17.3%……清除……必须清除……”
“……中央实验室……权限……验证……”
这些词,从他干裂的嘴唇里,断断续续地吐出来。每一个词,都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灰鸦的耳朵里。
她听不懂这些词的具体含义,但她能感觉到,这些话语里,不带任何属于“零”的情感。那是另一种语言,一种属于“暴君”的、由数据和逻辑构成的语言。
他正在做梦。或者说,那个“暴君”,正在他的梦里,整理着自己的……档案。
灰鸦背着他,一言不发地走着。她感觉自己背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来自旧世界的、充满了不祥秘密的……黑匣子。
有好几次,她真的想把他扔下。
尤其是在她因为脱力而摔倒,两个人的身体滚在一起,她的伤口被狠狠撞在地面上,疼得她几乎要昏过去的时候。
她趴在地上,看着身边这个依旧昏迷不醒的少年,心中那股名为“理智”的声音,在疯狂地叫嚣:扔掉他!他是个累赘!他是个怪物!他会害死你!
但每当这时,她总会想起弟弟的脸。
那个躺在病床上,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皮肤上浮现出诡异的、如同鳞片般的结晶的弟弟。钢铁壁垒里最好的医生,也对那种怪病束手无策,只能用昂贵的药物,延缓他“石化”的过程。
为了那些药,她才会接下各种最危险的任务,才会像秃鹫一样,在废土上空盘旋,寻找任何一丝可以换成钱的尸体和物资。
而零……
“样本B-7……基因链崩溃……”
这些词,在她脑中回响。
这个少年,本身就是一个生物科技的产物。他的创造者,那个“暴君”,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疯狂的科学家。也许……也许他知道些什么。也许,在他身体里隐藏的那些旧世界的秘密里,就藏着……治好弟弟的希望。
这个念头,就像一株在剧毒土壤里长出来的、唯一的解药。它很疯狂,很渺茫,甚至很愚蠢。
但对于一个快要溺死的人来说,哪怕是一根稻草,也会用尽全力去抓住。
“……妈的。”
灰鸦低声骂了一句,重新将零扛了起来。那股因为求生和希望而压榨出的力量,让她再次站了起来。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希望,还是……另一个通往更深地狱的入口。
又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水壶里的最后一滴水也被喝干,当她的嘴唇干裂得像龟裂的大地,当她的意识已经开始因为脱水和饥饿而模糊时……
她闻到了一丝……风的味道。
不是地下通道里那种沉闷的、带着霉菌和死亡气息的死气,而是……流动的、带着沙尘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腥气的……真正的风。
有出口!
灰鸦的精神猛地一振。她循着风来的方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前面那片隐约有光亮的地方爬去。
终于,她推开一扇被瓦砾半掩着的、锈迹斑斑的铁门,刺眼的、灰蒙蒙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让她那双早已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刺痛得流出了眼泪。
她出来了。
她终于,从那个地狱里,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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