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森凉阴冷的声音,如同地狱之语。
&esp;&esp;“啊啊——”
&esp;&esp;惊蛰的脚步停在殿外,如同生根发芽,想要动,却是挪不开。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意外闯入了不该踏进的地方。
&esp;&esp;不过这已经太迟。
&esp;&esp;殿内的人,已经听到动静。
&esp;&esp;景元帝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了他。
&esp;&esp;“今日怎这么快回来?”
&esp;&esp;冷冷淡淡的声音,仿佛刚才的阴森都是错觉。那双手捧着惊蛰的脸,也几乎不叫他看到殿内的血腥。
&esp;&esp;惊蛰喃喃:“……本来就是出去逛逛,并无大事。”
&esp;&esp;他抬头,对上赫连容的视线。
&esp;&esp;“……我招,我招,我等只是听从先帝的命令……”
&esp;&esp;赫连容平静地说道:“只是清理些害虫。”
&esp;&esp;“……先帝生怕当年之事……”
&esp;&esp;“不是什么有趣的事。”赫连容的手挪了挪,捂住惊蛰的耳朵,那惨叫声也跟着弱下来,“不必听。”
&esp;&esp;就仿佛要挡住所有的残酷与恶意。
&esp;&esp;惊蛰喃喃:“……你不想让我知道?”
&esp;&esp;赫连容并没有回答,这难免会提醒惊蛰,他是一个怎样的怪物。
&esp;&esp;“但有那么多侍卫在……你只要一声令下……”
&esp;&esp;赫连容淡淡摇头,低下头,在血气里和惊蛰交换了一个湿凉的吻,呼吸都亲密纠缠在一起。
&esp;&esp;没有人会拦着他。
&esp;&esp;赫连容所在之处,惊蛰都畅通无阻。
&esp;&esp;
&esp;&esp;惊蛰思考了一会,又思考了一会,他将赫连容捂着自己耳朵的手扯下来,探出头去看。
&esp;&esp;“这些人是,先帝的暗卫?”惊蛰想起他身后的石黎,“暗卫到底是什么由来?”
&esp;&esp;赫连容:“挑选五到七岁的孤儿自小培养,只会忠于一个人。如果死前没有转移,就会继续忠于原主。”
&esp;&esp;惊蛰抬头,这意思是,要是暗卫的主人死掉前,没有将他转手给下一个主人,那这暗卫就会一直忠诚于死去的人,为他的遗愿行事?
&esp;&esp;“这太刻薄了些。”惊蛰吃惊,“他们是人,又不是……”
&esp;&esp;物件。
&esp;&esp;这听起来比物件还不如。
&esp;&esp;赫连容平静地说道:“他们培育出来,就不是为了当人看。”
&esp;&esp;“那里头,不都是暗卫,吧?”惊蛰听着那些惨叫,露出痛苦的表情,这声音可真是刺耳,“依你这么说,不会这么,求饶?”
&esp;&esp;“有的不是。”赫连容颔首,“你要看?”
&esp;&esp;惊蛰面色变了又变,犹豫了下,还是摇头:“我先回去。”
&esp;&esp;他一双眼睛扫过赫连容的腰腹,微眯着眼。
&esp;&esp;“晚些时候,我们再来计较你身上这伤口。”
&esp;&esp;人还没好全,就敢下床。
&esp;&esp;回到寝宫,惊蛰总觉得鼻端还有血气,他拨弄着刚翻出来的安神香,吸了口气,那冷冽的香味,驱散了方才厌恶的气息。
&esp;&esp;“石黎,你们暗卫,真如陛下所言?”
&esp;&esp;“是。”
&esp;&esp;“那转手……”
&esp;&esp;“如陛下将卑职给了您。”
&esp;&esp;惊蛰头疼地揉着额角,叹气着说道:“什么给不给的,听着真闹挺,你们是人,又不是……”
&esp;&esp;石黎:“郎君何必介怀?如书童,如仆从,如徐明清,我们正是这样的存在,是伺候,保护您的防线。”
&esp;&esp;这在他看来并无差别。
&esp;&esp;惊蛰托腮,拽着腰间的荷包出神了会,罢了,往后待石黎他们更好些就是,既然石黎觉得,待在他身旁会更好,那好歹还是有这么一点好处。
&esp;&esp;这么想,惊蛰总算不再想起刚才殿前的事情。
&esp;&esp;……景元帝的嗜杀,可见一斑。
&esp;&esp;如果他愿意,他能去任何一处,为何偏偏总是爱将乾明宫弄得血腥可怕。
&esp;&esp;惊蛰叹气,文章写了一半,赫连容终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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