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少白掩唇低咳几声,声音微哑:“侥幸而已。”
裴玄墨看了二人一眼,对着庄少白道:“少白,我有些话想同景昭说。”
庄少白放下手,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蹙,视线转向许景昭。
“正好,”许景昭迎上他的目光,“我也有话要对裴师兄说,还请庄师兄行个方便。”
庄少白眼睛眯了眯,其实他若是想留下有千万种法子,但不知怎么想的,他只是淡淡看了二人一眼,便点头应下。
只是转身的刹那,他脸上笑意沉了下来。
他看见了,那是不醒梦。
许景昭手里有不醒梦,这真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他垂下眼眸,转身离去。
等到庄少白身影消失,裴玄墨重新望向许景昭。
“景昭,我有话要说。”
许景昭心里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他好像知晓裴玄墨要说什么了。
果然,裴玄墨下一句便是,“景昭,你回春隐门吧。”
虽然已经听到过一次,但是许景昭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他仰着头,“我不想回去。”
他好不容易在修为上有了希望,他怎么能回去。
裴玄墨放缓声音,耐心劝道:“景昭,仙执殿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虽然各宗归于仙执殿管辖,但是其中不少宗门是对仙执殿有怨气的,你修为差些,若是日后落单,遭人报复又该如何?”
许景昭抬眼直视他:“所以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提升修为,而非回春隐门做一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
裴玄墨有些不理解,“在春隐门安安稳稳的不好吗?你不会有危险的。”
许景昭咬住下唇,心底漫起一阵失望,他从不甘愿当一棵莬丝花。
裴玄墨轻叹,伸手按住许景昭的肩,如幼时那般软声哄他:“听话,回去好不好?”
“你若害怕,我可陪你回春隐门小住一段时间,你不必如此辛苦……我发誓,定会护你一世周全。”
许景昭抬眼,眸中尽是失望:“护我?”
他挣脱裴玄墨的手,声音发冷,“你保护我,就是任由我被蛟兽叼走吗?是对我在仙执殿不管不问吗?还是想要装不认识?”
裴玄墨脸色骤然惨白,心口如被重锤击中,又酸又痛,几乎喘不过气。
“我……”
他刚一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讨厌许景昭吗?自然不,那他为何如此对他?
裴玄墨甚至不敢深想,只任由愧疚啃噬自己。
“你小时候是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可笑只有我一个人当真。”
许景昭的眸子清明,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你讨厌我追着你跑,不,准确来说,你讨厌修为如此低微、声名如此狼藉的我追着你跑,因为你觉得丢人,失了颜面。”
“我知道许多人瞧不起我,我不在乎,因我修为不及你们,我认。可如今我有机会,你却要我放弃?绝无可能。”
许景昭定定望入他眼中,字字清晰:“再难,我也要试。”
年少不可得之物会困其一生,而困住许景昭的,修为跟恩情各自参半。
归根结底,还是他不够强。
若有修为,他便不是春隐门中那只被人轻视的花瓶米虫,不是德不配位的养子,他可堂堂正正为春隐门尽一份力,靠自己也能够得着天地。
而不是现在,就连报答恩情都要拿自己来换。
裴玄墨捂住心口,许景昭的诘问如一根根毒针密密麻麻刺入神魂,痛得他站立不稳。
他不知道许景昭的处境吗?他知道的。
就因为这样清醒,往日那些忽视与冷漠才尽数化作利刃,反复凌迟。
“景昭……”他声音低哑,酸涩难言,“是我的错。”
他重重叹了口气,像承受着千钧重压,艰难地开口,“但洗经伐髓真的是九死一生,我不想看你受伤,更不想看你……如此,你能再信我一回吗?”
许景昭仰首,轻声道:“当然可以。”
当然不可以,他从来都很记仇。
许景昭垂眸,在灵囊里掏出婚书,放到裴玄墨手上,“我们的婚书到了,要跟我签订婚书吗?”
暗红的婚书灼眼刺目,裴玄墨只觉得掌心滚烫。
上面许景昭三个字俊秀潇洒,上面婚契字字句句重若千斤,裴玄墨的眼睛定格在上面生死契阔四个字上,呼吸一窒。
许景昭将婚书放到他的掌心里,腰间破碎的玉佩泛着冷光,他幽幽道:“裴师兄,既然要保护我,不如先救我的命?”
裴玄墨猛地从婚书上抬起眼,望向许景昭。不知是否因与师尊相处日久的缘故,许景昭此时的神情竟带上一丝洞悉一切的淡漠。
裴玄墨望入他眼底,鬼使神差地应道:“好。”
他这字一说出口,心神一荡,好像有什么枷锁松动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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