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笃。”她忽然唤他的名字,没有尊称,没有禁忌。
可他早已踏出门外,听不到了。
她望着门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像是脱力般靠回椅背。疼痛也在这一刻彻底浮出水面,像一层薄冰被击碎,神经末梢一根根苏醒。
她轻轻吸了口气,整个人像沉入一场无人知晓的风暴深处。
包里的止痛药还在,她没再碰,手指捻着那张名片,反复端详,指节微微白,却始终没出声音。
片刻后,她陡然起身,在封闭的药效彻底消失之前,冲了出去。
程明笃的身影正好消失在走廊,她知道自己无法奔跑,注定追不上他。
于是,她转身走进一条与他平行的走廊,扶着墙,靠着沿线的百叶窗,与他的步伐保持同步,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行。
她的视线紧紧贴着那一道落在玻璃另一侧的身影,隔着一道又一道窗格,看着他在光与影之间穿行,有时被遮住,有时又骤然出现。
唯有隔着这样的距离,在这光影浮动的走廊里,叶语莺才敢毫无遮掩地、毫无保留地注视着他。
她像溺水的人盯着天光的痕迹,注视着他身影的每一寸移动。
那是她无法再靠近的光,是她少女时代的全部执念,是夜莺无法飞过的隆冬。
她在心里默念,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
程明笃,走慢点,再走慢点……
如今的叶语莺,已经彻底不能正常走路了……
她的双腿开始痉挛,步伐愈凌乱,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当她走出长廊的时候,他已经下了台阶,黑色轿车早已停靠在台阶之下。
她双腿彻底失去支撑,整个人像个失去牵引的木偶一样坠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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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在大腿到达地面之前,一双有力的手将她精准地从两边扶住,利落地托举起来,熟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带着关切,“语莺,你的拐杖呢?”
在这个瞬间,丁楚推门而出,手里拿着那根她赖以行动的拐杖,风风火火冲了过来。
“老大,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叶语莺回过神来,接过拐杖,这才回头看清了那个接住自己的男人,惊愕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在德国吗?”
那人身形挺拔,五官深刻立体,眉眼之间带着西方人的轮廓,却有着东方人的清俊和柔和。身穿深灰长风衣,衣摆随风微扬,一双深褐色的眼眸专注地落在叶语莺脸上,眼神担忧。
“你以为我不会来?”他的中文带着轻微的德语口音,却清晰得不影响辨别。
叶语莺怔住,尚未完全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在德国接受脊柱重建手术时的主治医生——黎颂。
中德混血,但是近些年爸妈一同回国居住,他一个人在德国当骨科医生。
她眼神中尚有惊骇:“你不是应该工作很忙嘛……”
“家里人说回国有急事,我就把年假提前休了,正好来看看你。”
黎颂点了点头,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被他极力压住。
他轻轻扶她坐下,眉头紧锁:“你不是答应过我,至少在术后一年之内,不独自上下台阶,不脱离支撑行走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可落在她耳中,却是一种熟悉的沉稳安慰。
这几年基本都是在他不标准的中文唠叨声度过的,她有一阵没听到,甚至觉得有些怀念。
叶语莺勉强笑了一下,声音里疲惫中带着轻快:“黎医生怎么在这里?”
他的行业和风投八竿子打不着,她也挺疑惑
的。
“家里和里面的人有些交情,我听说你今天有场高压答辩,顺路过来看看你,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他语气平淡,但字字压实。
“还好,就是走个流程。”话音刚落,她下意识想掩盖,但腿部的微颤早已泄了底。
黎颂目光扫过她僵直的腿部支撑位,又看了眼丁楚,开口问道:“她今天用了封闭?”
丁楚脸色微变,但是心知瞒不过专业人士,只好实话实说:“……用了。两小时时效。”
黎颂眼神一沉,唇线绷得更紧。
“你在拿命赌。”他望着她,语气平稳,却句句如针,“语莺,我不是不能理解你,但你得知道,脊神经一旦再次损伤,不是痛不痛的事,是你可能再也站不起来。”
空气突然沉静。
叶语莺垂下眼,不说话了,她这些年脾气收敛很多,总是淡淡的,不反驳,但是谁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道理都懂,下次还敢。
封闭针主要是将局麻药和激素类药物注射到脊柱附近的神经周围,注射位置过深、进针误差,有可能直接损伤脊神经或脊髓膜。而且过度使用封闭针,可能造成局部软组织萎缩或神经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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