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碗里的小米粥冒着袅袅热气,旁边碟子里码着刚出锅的蒸饺,西葫芦鸡蛋馅的香味儿弥漫在餐厅里。
江澜用汤匙轻轻搅了搅碗里的粥,抬眼看向对面的褚嘉仁。
他眼下的青黑重得像抹了墨,往日里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凌乱,握着筷子的手在碟子前晃荡半天,最终夹了个蒸饺,却没往嘴里送,只是盯着褶皱的面皮发呆。
“老褚……”江澜放下汤匙,声音温缓:“自己做的,还能不对口味吗?”
褚嘉仁回过神来:“没有,你尝着还行吧?”
“昨天晚上你都没怎么睡,一直在翻身,为宁宁的事情发愁?”
褚嘉仁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着股说不清的烦躁:“困,但是睡不着。你说,宁宁怎么就这么倔?电话、聊天APP,都把我拉黑了。我这当爸爸的,现在连女儿都联系不上。真的是!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江澜帮褚嘉仁给蒸饺沾好醋,重新递过去,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轻声问了句:“订婚宴的事,就这么黄了吗?”
“不黄还能怎么办呢?”褚嘉仁咬了一口蒸饺,越嚼越生气,声音陡然拔高,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压低了些:“小陈爸妈千里迢迢从老家赶过来,你忙前忙后的帮忙订了酒店,我给该请的亲朋好友把邀请讯息也都发了,结果呢?正主儿拉黑我,连个面儿都不露。人家老两口倒是也没说什么,昨天就买好了回程的票。我今天还要挨个通知取消订婚宴的事情,这张老脸真没地方搁……”
“小陈那孩子看着老实,工作能力也很强,跟宁宁年纪相仿,我之前还感觉挺合适的。”江澜抬眼看向褚嘉仁,眼神里带着点认真:“但宁宁既然这么不乐意,肯定有她的道理。强扭的瓜不甜,这事儿呀,黄了就黄了,总比以后过日子心里憋闷着强。”
“你还帮她说话?”褚嘉仁有些不赞同,罕见的在江澜面前表达反对意见:“她还是个孩子,她懂什么?我这不是为她好吗?小陈家里情况简单,父母都是通情达理的人,看起来很好相处,宁宁嫁过去不至于受欺负……”
“为她好?老褚,你这话说得跟我爸当年一个调调。”晨光落在江澜的鬓角,她眼角的细纹在光线下清晰可见,语气里带了点轻嘲:“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你不能拿‘为她好’当幌子,逼着她走你选的路。我之前赞同你的想法,是觉得宁宁和小陈走得近,以为她对小陈有好感。现在看来,孩子意志这么坚决,你就趁早打住吧。女人嫁给不爱的人……青春很短暂,没必要尝试,也经不住浪费。”
褚嘉仁张了张嘴,想宽慰江澜几句,最终却只能闷头喝粥。
“再说了,小陈那孩子,我看也未必多上心。宁宁动完手术这都半年多了,他要是真心喜欢,怎么不见他常约宁宁出去逛逛?我这辈子最同情两个女人,我自己,还有叶书颐。所以,这次的事情,你就到此为止吧……”
褚嘉仁沉默着,江澜的话像根烧红了的铁签子,戳在他的喉咙里,烫得他脸都不想再往起抬。
江澜夹起个蒸饺,伴着往事咬了一口:“当年我爸非要拆散咱俩,我大哥说他棒打鸳鸯,他还踹了我大哥两脚。”
“棒打鸳鸯……”褚嘉仁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敲了下脑袋,猛的抬头看向江澜,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等等,你说……棒打鸳鸯?”
“怎么了?”
褚嘉仁没回答,脑子里似乎变得清晰了一点。女儿前阵子在家里摔门而出,拒绝订婚的决绝,拉黑父母的干脆……不像是单纯的不喜欢小陈,倒像是心里早就有人了?
“难道……”褚嘉仁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干涩:“宁宁她……已经谈上了?”
江澜看着他骤然变了的脸色,心里大概明白了七八分:“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吧。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回卧室好好补个觉,别瞎琢磨,等宁宁消气了,再约她出来仔细问问。我今天也不去公司,在家里陪你。”
褚嘉仁没再说话,只是盯着碗里温度凉下去的小米粥,神情复杂。如果女儿真的有了喜欢的人,会是谁?自己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明明让小陈多关注宁宁的生活情况了,为什么小陈也没发现。而且对方……能让宁宁这么不顾一切?
“哎……”褚嘉仁站起身来,一声声的叹着气:“这个小陈,盯了半天,什么也没盯住。”
“宁宁今年才24岁吧?你着什么急呀,再缓几年。”
“我想让她赶紧结婚,定下来,定在国内踏踏实实的生活。叶家贼心不死,宁宁一天在我身边扎不下根来,我就要一天操心她要被叶家弄到英国去。结了婚就好了……有个家,生俩孩子,就不会再轻易离开了。”
午后的阳光穿过玻璃幕墙,在大而阔的办公室里拉出两道长长的暗影。陈畔放下茶杯,神态很是拘谨,比部委里开大会时都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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