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老鼠通常长不了这么大,这只老鼠定是被人精心饲养,拿好吃好喝喂着,才长得又肥又壮。它此刻温顺地缩在少年手里,背上的毛秃了好几块,眼睛上带着白翳。它已经很老了。
白朝驹深吸口气,柔声说道:“它陪了你那么久,也是你的朋友吧,我不能逼你把朋友杀死。”
公冶明还是低着头,他没动,也没再说话。
什么东西从他面颊一闪而过,摔到草席上,发出啪嗒的声响,融化在蒲草的缝隙里。
紧接着,又是一记啪嗒声。
啪嗒,啪嗒,接连响起。
白朝驹懵了,他看他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也没什么情绪起伏,怎么就哭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但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人比自己更加无助。
他犹豫着,试探着伸出了手,他还有点怕他,但他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必须安慰下他。
就像小时候被师父搂在怀里那样,他把他搂在自己怀里,让他把脸靠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他的背脊有些单薄,白朝驹能清晰地触摸到他的肩胛骨,热热的有些发烫。
他其实比自己还小两岁,从小没了家人,连个好点的老师也没有。他恐怕是没有玩伴,才会和老鼠玩吧。
白朝驹觉得这个人,真是又可怜又可怕的。他自己都对这个结论感到好笑。
胸口莫名地传来一股异样的温暖,这股暖意很快充满了他全身,他好像又不怎么怕他了。
“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是魏莲?他对你做了什么吗?”白朝驹轻声问他。
他就是感觉,感觉小老鼠异常的反应和魏莲有关。
三日前,魏莲带着公冶明先到了碧螺湖。碧螺湖三面环山,南面更是层层叠叠的深山,那里就是苗疆。
黄梅刚过,天气开始炎热,这深山里的瘴气越发严重,远远看去,就见到昏暗的水气聚集山谷间,挥散不去,人称瘴气谷。
瘴气谷和碧螺湖水路相连,进去不麻烦。一入谷中,迎面而来昏黑的瘴气,除非有人引路,否则定会在山谷中迷失方向。任凭你功夫再高,只要在瘴气里待久了,瘴气就会深入脏腑,令人腹胀身重,不久就一命呜呼。
而重明会,却常年扎在瘴气谷的深处,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预防瘴气的。或许是他们只是用瘴气将外人隔绝,独自安乐。
碧螺湖的南面有个桃源村,是离瘴气谷最近的村子。据当地人所说,这山谷本是种桃子的,叫桃源谷,那时候根本没有瘴气。
十年前,来了批人,把村民种的桃树全砍了。熟透的桃子还没摘下,就都摔落在泥地里,甜腻的果肉吸引了数以万计的虫群。
那时正直夏至,天气炎热,桃子很快就成片成片的腐烂,汁水在地上积成洼地,虫子越来越多。果子烂完了,前来觅食的动物也饿死,堆积了更多的尸体。
山谷里的瘴气就这样起来了,久久没能散去,持续至今。
俩人到桃源村时,正值日落时分,有个好心的农户答应让俩人寄宿一晚,还多煮了两碗鱼给俩人。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这儿靠湖,鱼多,就拿鱼招待二位了。”农户说道,他姓谭,是个四十岁的光棍,村里人都叫他谭老单。他人倒是不坏,就是长得丑了些。
“你平时就光吃鱼,不吃饭吗?”魏莲问他。
“鱼饭鱼饭,咱这里,鱼就是当饭吃的。”谭老单说道。
魏莲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身边那人已经埋头吃起来了。
他踩了下公冶明的脚,咬着牙,面带微笑地看向谭老单:“我刚刚进来时,分明看到缸里有米,院子有鸡,是要留着过年吃吗?”
现在不到六月,离过年还有半年,魏莲说这话,就是问他为什么不把那些东西拿出来招待自己。
“小兄弟,你先试试咱这儿的特色。这大条鱼,够你吃的了。那只鸡是拿来下蛋的老母鸡,肉老,不好吃。”谭老单解释道。
“这鱼闻着味就腥,狗才吃呢。”魏莲把筷子摔在地上,见边上吃得正香的那位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自己。
这个白痴,都叫他别吃了,还一个劲地吃,这辈子没吃过饭吗?魏莲心里暗骂着,脸上还是做出笑容:“别吃了。”
公冶明停下了手上的筷子,看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不知道要做什么。
“拔出你的刀。”魏莲说道。
公冶明的眉头皱了下。
“你还想不想解蛊王了?”魏莲命令道,“拔出你的刀,今日,必须让他把鸡给杀了。”
公冶明没有动,他见魏莲手伸了过来,要抽自己腰间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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