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笔,笔锋一颤,谢湛倏然出声:“云笙,方才如何教你的?”
男人沉哑的声音似墨滴落清水池中,点点晕开时叫云笙耳尖发麻。
她回过神后,只见笔尖墨汁在纸上洇出一团。
云笙有些心疼,她嘴唇翕张,无措看向谢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是不是太笨了,还是算了吧侯爷。”
谢湛面色不虞,淡淡道:“你才初学,怎可轻言放弃?做事半途而废,如何能学有所成?继续,把字写完。”
云笙垂眸,她不是想半途而废,她只是怕谢湛不耐。
听他如此说,她便硬着头皮继续写,须臾,云笙盯着自己那狗爬似的两字,不忍直视地偏过头去。
谢湛的身影笼罩在头顶,他似是笑出声来。
被他取笑,云笙面红耳赤,尽是窘意。
“初学便写成这般,也不算无可救药。”谢湛站在云笙身后,他将她圈在怀里,又握住她的手提笔。
“好好记住,本侯再教你一遍。回头本侯将幼时的字帖寻出来,你每日闲来无事,便临摹上几张。只要你肯下苦功夫,不出月余定能大有长进。”
云笙张了张嘴,旋即反应过来后,忙欢喜应声。
她望着一侧榻上的中衣,只觉她这中衣送得真好,说到底还是她白得了便宜。
云笙心想,莫不是教她读书识字,便是谢湛口中的赏赐?
她喜欢这个赏,比他送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都要更喜欢。
“在想什么?专心一点。”谢湛空着的那只手覆在云笙纤纤柳腰上。
他不满她走神,轻轻揉了一把。
“在想侯爷的赏。”云笙脱口而出。
谢湛顺着云笙的视线看见那身中衣,他没好气道:“本侯说你怎大白日巴巴来送衣裳,原是还惦记着之前的话,来找本侯讨赏。”
“侯爷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云笙尴尬道:“我,我也是刚刚想到的,侯爷教我识字,我喜欢这个赏。”
“本侯还能叫你说小气不成?一码归一码,待会儿叫白元宝带你去库房里挑。”谢湛哼笑两声。
云笙如今是他的人,吃穿用度自是要样样精贵。
“那便……多谢侯爷了。”
平白得了钱财,云笙没有不高兴的道理。
两人在里头练字,白元宝倏然敲了敲门,谢湛叫他进来。
白元宝奉上茶,偷偷瞥眼主子们,笑的面上满是褶子。
他瞧见云夫人对侯爷热络不少,想来是彻底想通了,如此这般,说不准明年他就能抱上小主子。
白元宝咳了声道:“侯爷,外头秋光正好,读书久了眼睛伤神,不若您带云夫人去园子里走走?”
这男女间的感情嘛,逛着逛着就处出来了,他寻思着,总在屋里待着也不是回事。
谢湛撂笔:“也好。”旋即他吩咐白元宝:“时辰也不早了,叫厨房的人早些张罗午膳。”
白元宝连连点头,又悄无声息退下。
谢湛带着云笙,两人走在青石板小道上,今儿的天果真如白元宝所说,秋高气爽,天亦是蓝洇洇的。
身边的小娘子垂着眸,安安静静,路都显些顾不上看,更别说有心观赏园子里开得正盛的秋菊。
谢湛见她神思所属,思衬片刻,定声道:“还惦记着识字的事?学任何东西都要循序渐进,万不可操之过急。尤其下笔提字,心浮气躁更是大忌。”
他也属实没料到,云笙好学至此,有这等心性。
若她真能持之以恒事成,谢湛都要高看她两眼,且看她是否图个一时新鲜。
云笙停下脚步,仰面朝谢湛看去:“侯爷说的是,我都记下了。只是初次学字,难免有些惦念。”
她顿了顿,神色认真道:“我此前从未学过,真正学起来怕是有些吃力,让侯爷教我,实在是大才小用。我怕耽搁了侯爷的要事,您不如替我请个女夫子吧?”
云笙柔柔出声,试探地问谢湛的意思。
谢湛蹙眉,他不经意间扫过云笙,便叫她顿觉压力。
云笙抿唇,莫不是她提的太过分了?
“读书的启蒙文章不过《急就篇》与《千字文》,你若能将这两篇文章通读熟记,往后便轻松不少。每日或是夜里抽出一两个时辰来教你,这点时间本侯还是有的。”
云笙到嘴边的话忙咽下去,谢湛都说要亲自教她了,她还是知好歹的。
只是女夫子的事,彻底没了影儿。谢湛不提,云笙也识趣地没敢再问。
她是知足的,轻轻扬起唇角道:“读书的事,多谢侯爷了。”
园子里起了风,一片在空中飞旋的橙黄秋菊瓣落在云笙鬓间。她莞尔一笑,浑叫天地间都失了颜色。
只谢湛目光落在远处那不合时宜的一道瘦薄人影时,面上沉冷几分。
他抬手,云笙错愕的看他。
“发上落了花瓣。”谢湛喉结一滚,两指捻到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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