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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那一刀的风采（第2页）

快！太快了！快到他引以为傲的剑技、他千锤百炼的反应，在这绝对的速度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甚至连挥刀格挡的动作都来不及做出！身体的本能，只允许他在那千分之一秒的瞬间，做出了一个最微小、最本能的反应——他的身体，极其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仅仅只是抖动了一下！

仅仅只能抖动一下！！

下一刻！

“噗嗤——！！！”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撕裂声响起！

那道黑色的流星，毫无阻碍地……粉碎了黑死牟的身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月光下，黑死牟那高大挺拔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正面轰中！他上半身左侧，包括左肩、左胸直至肋下的大片区域，连同那华丽的深紫色和服，如同被投入绞肉机般，瞬间炸裂、粉碎！黑色的、粘稠的鬼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混合着破碎的内脏和骨骼碎片，如同黑色的烟花般在月光下绽放！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剧痛与难以置信的嘶吼，从黑死牟残破的胸腔中挤出！他那张布满狰狞纹路、拥有六只眼眸的面孔，第一次清晰地显露出极致的痛苦和……茫然！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残破的身躯，如同破麻袋般向后倒飞出去，狠狠砸在雅室尽头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墙壁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他无力地滑落在地，瘫坐在墙角，身下迅速汇聚成一滩粘稠的黑色血泊。

而那道黑色的流星，在贯穿目标后，去势不减！白鸟岩拼尽全力，左臂忍义手猛地弹出钩索，死死钉入远处的梁柱！同时双脚狠狠跺地，在地板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终于在即将撞上墙壁的前一刻，险之又险地停了下来！

他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楚和浓重的血腥味。刚才那超越极限的“神速”，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体力和精神。他左臂的忍义手因为强行制动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右手的降灵日轮刀上，霜风的气息已然消散，只余下冰冷的刀身和……缓缓滴落的、粘稠的黑色鬼血。

他缓缓抬起头，漆黑的眼眸望向墙角那一片狼藉。

黑死牟瘫坐在血泊中，上半身左侧几乎被完全炸碎，露出森森白骨和蠕动的黑色血肉。华丽的深紫色和服只剩下褴褛的碎布，沾满了污秽的黑血。他低垂着头，深红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他的面容。

然而，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正从那残破的躯体中弥漫开来。不是痛苦，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与狂热！

“嗬……嗬嗬……”低沉的笑声，如同破损的风箱，从黑死牟的喉咙深处挤出。他缓缓抬起头，六只眼眸中，之前的冰冷与漠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岩浆般翻涌的、难以置信的震惊！是如同发现稀世珍宝般的狂热！

就在那黑色流星贯穿他身体的、千钧一发的瞬间！就在他身体本能地做出那微不足道的抖动时！他的脑海中，毫无征兆地、如同惊雷般炸开了一幅画面！

赤红！如同燃烧的太阳般刺目的赤红！

一个身影！一个穿着红色羽织、面容模糊却带着难以言喻威严的身影！他手中握着一柄燃烧着太阳般烈焰的长刀！那一刀斩来，天地失色！万物寂灭！那是……压倒性的、令人绝望的、如同神罚般的……力量！

那是他的弟弟！继国缘一！那个他穷尽一生、不惜堕入鬼道、历经数百年磨砺也依旧无法企及、甚至无法理解的……怪物！

而刚才那一瞬间，从白鸟岩身上爆发出的、那混合着风之狂暴与冰之死寂、超越极限的“神速”突刺！那纯粹的速度与力量带来的、近乎窒息的压迫感！竟让他……回想起继国缘一临终前对他挥出的最后一刀......

“哈……哈哈……哈哈哈——！！！”

黑死牟躺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中，突然爆发出癫狂的大笑！笑声嘶哑、扭曲，充满了痛苦、不甘、屈辱，却又夹杂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没错！他可以找无数个理由！是自己大意了！是自己太过自负，没有动用全力！是对方利用了某种前所未见的诡异呼吸法！是那招太过突然！是白鸟岩投机取巧！这个男人，或许根本“不过如此”！

但是！

但是啊！！！

就在刚才那一刻！就在那超越感知、超越思维、如同命运审判般降临的“神速”面前！他黑死牟，上弦之壹，技之巅峰的武者，感受到了与面对缘一时……如出一辙的无力！

哪怕只有这一瞬间！哪怕只有这微不足道的一击！哪怕这属于他的胜利是如此的短暂和虚幻！

黑死牟那六只眼眸中，燃烧起前所未有的、近乎偏执的火焰！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扭曲的渴望疯狂滋生！

杀死他！

亲手杀死这个叫白鸟岩的男人！

用最残酷、最彻底的方式，碾碎他的骄傲，斩断他的希望，将他挫骨扬灰！

仿佛……只要杀死了他，就能证明自己超越了那道赤红色的、如同梦魇般笼罩了他数百年的身影！

仿佛……就能亲手折断那根名为“继国缘一”的刺！

“嗬……嗬嗬……”黑死牟的笑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野兽般的低喘。他残破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再生！黑色的血肉如同活物般交织、生长，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那六只眼眸，死死锁定着不远处的白鸟岩，里面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要将对方彻底吞噬的杀意！

嘶哑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呼唤，“你……知道……我有多渴望……再杀你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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