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煌察觉异样,拼尽全力将右臂重新插入地面裂痕。哪怕导线已毁,他仍想尝试建立临时回路。伏尔康基因在血脉中咆哮,肌肉纤维一根根崩断,只为榨出最后一点电磁增幅。
“艾德琳!醒过来!”
他用头撞地,发出闷响,试图唤醒身旁的女人。她的身体轻微抽搐,却没有回应。
凯莉斯感受到背后的牵引力。缇坦不仅在吸收外界物质,也在抽取嵌入体内的异物——包括她,包括骨刃,包括那道尚未熄灭的灵魂绑定。
她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最后一股灵血注入骨刃。
透明刃身骤然亮起,符文自刃根一路燃至尖端。能量倒灌速度加快,核心炽斑膨胀至极限,整个胸腔发出即将崩解的金属哀鸣。
“雷煌……”她的声音通过量子通道传入,“记住这一刻的频率。”
“不要做傻事!”他嘶吼,“还有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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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时间了。”她轻声说,“也没有别人。”
缇坦的右腿开始崩解,装甲片如鳞甲脱落,暴露出内部纠缠的亚空间导管。那些管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绿黑色脓液滴落,在焦土上腐蚀出深坑。
凯莉斯双手紧握骨刃,身体向前倾压。
更多的能量被引导进入核心枢纽,而非被封锁。她不是在破坏系统,而是在加速它的崩溃——以自己为导体,将终结推向不可逆转的临界。
雷煌终于明白她的意图。
“不……你不能这样!”
他挣扎着爬行,指尖抠进焦土,每挪一寸都伴随着神经撕裂般的剧痛。距离太远,他够不到她,甚至连声音都无法穿透那层能量屏障。
艾德琳的手指忽然抽动了一下。
凯莉斯闭上眼。
灵魂绑定通道最后一次共鸣。
她将全部意志注入骨刃,推动最后一寸贯穿。
核心炽斑猛然内缩,随即——
一道无声的冲击波自缇坦体内扩散开来。不是爆炸,而是空间本身的塌陷。光线弯曲,空气凝滞,三人所在的位置仿佛成了宇宙中一个即将坍缩的奇点。
凯莉斯的身体在强光中变得透明,战甲碎裂,血肉剥离,唯有握着骨刃的双手依旧稳固。
雷煌扑到一半,被冲击波掀翻在地。他抬起头,只看见一道光柱自缇坦胸口冲天而起,将凯莉斯的身影彻底吞没。
艾德琳的手终于抬了起来,指尖朝着那道光,微微颤抖。
缇坦的头部率先崩解,颅腔内的晶体网络一根根断裂。接着是双臂、躯干、双腿,装甲与血肉层层剥落,暴露出内部早已腐化的亚空间骨架。
那具曾经不可一世的巨像,正在从内部瓦解。
雷煌趴在地上,手掌无力地摊开。他的耳边只剩下低频嗡鸣,视野里全是晃动的光斑。
远处,凯莉斯的身影仍在光柱中央。
她的手,依然握着那柄贯穿核心的水晶骨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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