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传来的同时,另一段影像涌入脑海:一个年轻版本的叶振邦——他的父亲,正在与一个模糊的身影交手。两人使用的不是破坏性能量,而是某种精妙的能量编织技巧,将混沌能量转化为复杂的结构,既美丽又强大。
最后时刻,叶振邦转向他,仿佛能穿越时空般直视他的眼睛:“力量无分善恶,唯人心尔。勿惧其能,唯惧其用。”
影像消失,叶宸怔在原地。那不是恐惧的幻象,而是...指导?难道父亲早就预料到他会面临这种挣扎?
这个想法给了他一丝勇气。第二天,他主动找到凌霜,部分坦白了最近的困扰——虽然隐瞒了具体幻象内容和父亲的影像。
“恐惧是正常的,”凌霜出乎意料地表示理解,“每个执塔人候选都会经历这个阶段。关键是如何面对它。”
她带叶宸来到一个新型训练设备前:“这是心智镜像仪。它不会读取具体思想,但能模拟出你潜意识中的恐惧场景,让你在安全环境中面对它们。”
犹豫片刻后,叶宸同意了。设备启动后,他发现自己站在熟悉的校园中,但很快场景扭曲,变成那个废墟幻象。幻象中的“他”带着邪笑走来,手中凝聚着毁灭性能量。
“这是你恐惧的化身,”凌霜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面对它,理解它,但不要被它控制。”
幻象“叶宸”发动攻击,能量狂暴而混乱。真正的叶宸起初只能防御,每次碰撞都加深内心的恐惧。但随着时间推移,他注意到幻象攻击的模式——完全受原始冲动驱使,没有策略,没有控制。
“它只是力量的奴隶,”叶宸突然领悟,“而我...可以选择不同。”
当下一次攻击来临时,他没有硬挡,而是引导能量形成一个旋涡,将攻击能量吸收转化,然后以精准的方式返还,击散幻象的攻击而不伤害其本体。
幻象“叶宸”愣了一下,似乎无法理解这种行为。趁此机会,叶宸主动上前,不是攻击,而是将手按在幻象胸口,输送去一道平静调和的金色能量。
“我不怕你了,”他轻声说,“因为你只是我的一部分,而非全部。”
幻象逐渐消散,化作点点金光融入他体内。场景恢复正常,叶宸站在训练室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很有趣的做法,”凌霜查看数据,“你没有摧毁恐惧的化身,而是接纳了它。”
“因为它确实是我的一部分,”叶宸若有所悟,“对力量的渴望,对控制的愉悦...这些本身不是邪恶的,只看如何运用。”
从那天起,叶宸的训练进入了新阶段。他不再单纯抗拒恐惧,而是学习与之共处。好奇心和探索欲也不再被压抑,而是在更加谨慎的前提下得到引导。
一周后,当他在训练中再次遇到能量湍流时,没有恐慌,而是自然而然地引导能量形成复杂结构,如同父亲在影像中展示的那样,将混乱转化为有序。
凌霜记录数据时评论道:“你刚刚实现了百分之九十七的能量转化率。即使经验丰富的执塔人也难以达到这个水平。”
叶宸看着手中流转的金色光纹,微微一笑。恐惧仍在,但已不再是阻碍;好奇仍在,但已更加明智。
那天夜里,他站在观测台,再次望向星空。手中的金光自由流转,变幻出各种复杂形态,稳定而精准。
“我知道道路还长,”他轻声自语,“但至少现在,我明白了第一步该怎么走。”
星空下,源核平稳地搏动着,不再是陌生的寄生物,而更像是终于开始被理解的一部分自我。在前方,还有无数未知等待探索,但此刻,在恐惧与好奇之间,叶宸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平衡点。
而这个平衡点,将成为他未来面对一切挑战的基石。
(第35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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