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靡抹着脂粉的脸色都抑制不住地泛白。
他拉扯着自己的衣裙,又坐近了一些,紧紧贴着苏杳镜,跟她说:“你看我,看我。不喜欢吗?”
白靡有些急切。
以前瑶影最喜欢看他穿女装,只要他穿上裙子,瑶影的目光就会止不住地落在他身上,还总是想给他梳头、上妆,忍不住要夸他漂亮。
对白靡来说,他并不在乎被人看作什么性别,实际上,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评价、世上的规则。因此穿起女装毫不扭捏,可有的时候,也会因为瑶影夸他的次数太多而感到厌烦。
听腻的时候,白靡也会毫不留情地呵斥她,叫她闭嘴,瑶影就会安静一阵子,但过一会儿,又会忍不住看着他,夸赞他。
那时的瑶影,和现在的瑶影相比而言,真好似一个在热火中,一个在冰窖。
或许,只是待他才如在冰窖。
苏杳镜迟迟不答话,似乎铁心要无视他,白靡心下止不住地慌张。
他磨了磨牙根,即便什么也看不到,脸仍朝着苏杳镜的方向,忽然问:“岑冥翳,是谁。”
苏杳镜一顿。
她是记不得自己做了什么梦的,醒来发现眼角微湿,也并没有在意。
听白靡这么问,难道,她在梦里说出了岑冥翳的名字吗?
没有等到苏杳镜的回答,白靡焦躁更甚。
他失去了视觉,对周遭、对时间的判断全来自于他的感知,因此当他聚精会神想要聆听时,沉默的等待时间就显得极为漫长。
白靡双肩端起,如同受到刺激而警惕的兽类,不安地先发起进攻。
他深吸一口气含在胸间,嗓子沉下去,又发出那种空灵而虚幻的声音:“回答我,岑冥翳是谁?”
下一瞬,苏杳镜就无法控制地张口:“我信任的人。”
话音落下,白靡和苏杳镜,都是愣怔。
因为白靡的蛊虫,苏杳镜作出的回应都不是经过她思考的,而是潜意识地服从命令。
听到这个答案,其实连苏杳镜自己都若有所思。
确实,在这发生了许多事情的世界里,岑冥翳对她而言,是唯一不与剧本相符的存在,也是现在她离开这个世界的唯一希望。
若不是因为对岑冥翳产生了潜意识中的信任,她也不会触发小美人鱼结局。
“你信任的人。”白靡喃喃重复,声线抖颤。
他身体逐渐变得冰凉,紧紧贴着苏杳镜还不够,伸手从腰后环抱住她,仿佛怕她会一不小心溜走那样用力。
白靡好像在回避苏杳镜刚刚给出的答案一般,将侧脸贴在苏杳镜的肩上,转移话题,小声地说:“你喜欢帮我梳头发,你现在帮我梳吧,梳什么样的都可以。”
被使用了“归合”的人,即便转世也不会忘记上辈子的事。
苏杳镜却停顿了一下,茫然地开口说:“我不记得了。”
环在苏杳镜腰间的手愈发收紧。
白靡抬起眼,审视地打量着她,轻轻摇了摇头:“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苏杳镜淡然回答。
她身上有白靡的蛊虫,她根本骗不了他,何必要白费那个力气。
白靡的眼神变得有点茫然,还有些恐惧。
他嘴唇抿紧,接着扭曲颤动,再一次用上了具有压迫感的声音,调动苏杳镜体内的蛊虫。
“不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苏杳镜再一次回答,“你还想问什么,最好快点问。或许再过几天,我连你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她回答得很轻松,甚至还带上了无可奈何的苦笑。
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瑶影的存在正在她身体里衰退,如果所有记忆清零,瑶影就会彻底消失。
“你、你说什么?”白靡惊慌失措,可是无论是苏杳镜笃定的语气,还是他对自己蛊术的自信,都在告诉他,苏杳镜没有对他说谎。
瑶瑶会忘了他,瑶瑶的信任给了别人,他对瑶瑶来说,算得上什么呢,不是亲朋,不是好友,是一个不需要想起的人。
“不行!”白靡忽然松开她,拔腿朝门外跑去,以他的本事,哪怕失去双目也不应该撞到障碍物,可他踉踉跄跄,好几次都险些被绊倒。
苏杳镜看着他离开。
门推开时,她看见廊下晾晒着洗干净的衣服,是她换下来的那一套,看来是白靡洗的。
苏杳镜有点怅然。
到这个时候,苏杳镜才终于明白,她之前想错了。
她一直以为她可以将那些马甲和自己分割开,可是其实“她们”都是她自己经历的一部分。
说是马甲,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她是苏杳镜,没错。
可她同时也是经历了六个世界的苏杳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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