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不可掌兵,但慈悲可哺天下,愿尔勿忘初心。”秦国公掌管边疆兵马,他杀伐果决,不是一个仁慈之人,但赵颐掌管这天下万方钱财,却可在危难时刻,救民于水火。
“赵慈谨记国公教诲。”赵颐抬手行礼。
当年赵颐去寻找秦万游为她做见证时,说过会成为一个不只是为钱财的商人,她会在国家需要的时候鼎力相助。而秦国公也是看中了她的秉性,不惜被人在背后嚼舌根,也要来赵府为她做见证。
秦国公对这个小姑娘十分满意,这些年他也有见到赵颐在陈国灾区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如此便够了。
“请诸位宾客入席。”
及笄礼结束,赞礼让人安排宾客入席。
宾客有序前往宴厅,赵颐也引着秦国公入座,可走到半道,便看到下人慌急跑来,跑到赵颐的身边,小声急道:“大小姐,后院着火了。”
赵颐闻言抬头看过去,宾客此时也闻到了气味,都抬头望去,只见赵府后宅处烟雾弥漫,火光冲天。
宾客声音嘈杂,有人喊道:“是不是着火了?”
赵颐看过去,眉心微蹙与身边的管家说了几句话。管家闻言,忙对着慌乱的宾客道:“诸位宾客莫要恐慌,府中已经派人过去灭火,这里是水亭,不会烧到此处,诸位稍安勿躁。”
管家一通安抚,这才没有造成恐慌,但宾客也不傻,都望向火光处,谨防大火烧过来。
“国公稍等,容赵慈前往查看。”
秦国公看着赵颐处事不慌不急,点点头,道:“你且去忙,这里不必担心。”
赵颐行礼,感激离去。
穿过水亭,赵颐的步子加快了,边走边问道:“有没有人受伤?”
跟随在她身后的下人回禀道:“没有,是二小姐的居所,此刻人已经出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赵颐侧目询问。
“二小姐昏厥了过去。”
赵颐步子停下,又问道:“可请了郎中来?”
“已经去请了,这会应该已经到了。”
赵颐听着下人的禀报,朝着着火的院子走得步子停了下来,询问了赵茴这会待的地方。
赵颐进了小院子,灰头土脸的丫鬟急忙跪地行礼,赵颐没时间搭理她们,急匆匆地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便看到郎中在给赵茴扎针,赵颐只见过赵茴一次,也很少在府中询问她的事情,这会看到已经六岁的赵茴,目光不由地停滞了几瞬。
大夫扎着针,一旁的梅嬷嬷紧张地盯着,不曾察觉赵颐就站在她的身后。
“大夫,我家小姐怎么样了?”梅嬷嬷紧张地握着双手,语气慌急。
大夫施完针,去写方子时,转头看向梅嬷嬷道:“幸亏医治得早,若再晚一刻钟,性命怕是保不住了。”
梅嬷嬷闻言被惊吓地立时跪地,道:“大夫我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你别激动,她这是高烧导致的热性惊厥之症,烧退了便无事了。不过她的身体太弱,不足以抵抗病症,肺部也出了些问题,还需服药配合。你们怎么拖到现在才为她救治?”大夫伸手去扶了梅嬷嬷,还埋怨了一句。
赵颐却在一旁听得蹙起眉头来。
“大小姐,火势原因查到了,是她纵的火。”下人一进屋门便将手指向了梅嬷嬷。
而此刻的梅嬷嬷这才看到赵颐过来了。
“你为何要放火?”赵颐看着梅嬷嬷,实在不理解她为何会在赵茴生病的时候放火?
梅嬷嬷闻言,吓得怔了一瞬,但很快便压住心中的惧怕,鼓足勇气道:“如果不是大小姐不肯为我家小姐寻大夫,老奴又怎么敢放火烧房子。”如果不是房子烧着了,她们又怎么出得来。
赵颐眉心慢慢蹙起,疑惑地问道:“我何时不准你寻大夫了?”
“大小姐接我们主仆来此,我们很是感激,可若大小姐容不下我家小姐,大可打发了我们离开,没必要将我们圈禁致死。”梅嬷嬷嘴算是严的,她没倒出赵茴是周贺远私生女一事,可一旁的赵颐听着梅嬷嬷的话,却是十分地不解。
“我是不让你们出院,可从未想让你们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小姐又何必假惺惺呢,老奴虽是风烛残年,可也养活得了小姐,你们每日拿些残羹剩饭打发我们主仆,我家小姐的身子被败得如今骨瘦如柴,整日被病痛折磨,你可满意了?”梅嬷嬷自说自己的,不理会赵颐的话。
“残羹剩饭?病痛折磨?”赵颐柳眉蹙动,望向榻上的赵茴,她记得小姑娘以前白白胖胖的,可如今却是消瘦得很。
赵颐眸光微动,侧目望向了一旁的下人。
下人会意,立时出了房门,待再回来与赵颐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后,赵颐纤细的手指轻攥,清冷的面容露出几丝愠怒之意,道:“去把她们都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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