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雾中浮现的黑影越来越多,却没有一张能看得到清晰的脸。
他们藏在大雾中,藏在人群里,将恶语藏在悠悠众口之中,肆意的悉细数着燕十九的罪名。
比如某宗门的修士,在一夜之间,被赶尽杀绝,直到有其他宗门的弟子去拜访,才发现那宗门成了一片废墟。
比如某城当中的人忽然不翼而飞,原几日前还繁华热闹的地方,成了一个空城。
还是周遭的村民们,发现他们那挑着东西入城做买卖的亲人,迟迟未归,心中担忧,前去看望,才发现城中空空,根本见不得半个人影。
比如某些住在长河边的村民,忽然某日清晨,发现上游飘来了大片的红,靠岸一看,发现竟全是血,还漂浮着块块白骨。
集了一群人沿水而上,走了几日,才找到了血水的源头,却见原本同样沿河而建的村子纷纷消失,原地只留下了一个大坑,和满地白骨……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这些黑影口中,都成了燕十九的“暴行”。
褚清钰听着,只觉得其他的惨案暂不评价,光听那沿河流下的血水,便觉着至少这件事,不会是燕十九做的。
一个需要靠血来积攒力量,施展血术的人,大范围放血,却不回收,还由着一群人去追根溯源,还能看得到满地尸骨?
除非是燕十九故意留下这些,不然它们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其他人的视线当中。
褚清钰现在才是炼气九层,都能将整个燕家庄的血暂收起来,更何况是那个时候的燕十九?
别说是那时候,就连他死后,身体被一个非人的灵体掌控,都能控制那么多人的血,施展大型血术。
放血入江?
除非燕十九脑子有泡。
听得这些人的话,燕十九果然怒上心头,“我是看出来了,你们这是想杀人还要立牌坊,想报私仇旧怨,还扯什么替天行道,真是可笑!”
“燕十九,你就别狡辩了!你敢说,被灭的那个宗门,没有修士与你有嫌隙?你敢说那个忽然人去楼空的城宇,你那段时间未曾待过?你敢说那淌满河水的血,不是你的手笔?”
燕十九冷笑一声,“若是你们认定了那是我所为,岂非认可了我能一夜灭宗,一夜带走一城当中的所有人?
还有其他的那些事,桩桩件件,可都不是挥挥手就能做的,你们觉得我能做,现在又只召了这么几个人,前来挑衅我。
所以,你们这是认可了那莫须有的罪行,又不认可我的实力?
你们难道不觉得,你们这种不怕死的行为,恰恰佐证了,在你们眼中,我根本没有那个能耐么?”
黑影们:“……”
燕十九说得也在理,眼前这些黑影数量虽然多,却远远多不过一个宗门的弟子,或者一座城里的人。
城中也是有修士的,同样失踪了,再无音讯。
他们觉得这些都是燕十九干的,却只派这些人来和他交手,也不知这些人到底是看得起燕十九,还是看不起。
“少在此口出狂言,仅凭我们,对付你,绰绰有余!”
燕十九:“这样啊,那你们去屠宗,灭城,不就也是绰绰有余了么?怎么独独怀疑到我身上了?”
“我们才不像你这般残忍!”
燕十九:“你们残不残忍,我是不清楚,但你们的脑子不好,这点倒是展露得明明白白,真正的凶手,说不定就藏在你们当中,笑看着你们一个个的在这犯蠢。”
不等燕十九说完,已经有人冲了上来。
白雾之中,灵光闪烁,破风声不绝。
褚清钰和方凌仞坐在轿子上,看着白雾中不断有黑影冲出,各施所长,都没能近那两人的身。
在此期间,那些游街人一直保持着“请仙下轿”的姿势,一动不动,彷如石化了。
眼前的景象,显然和他们第一次看到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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