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暮舟先开口打破了平静,那死水一般的寂静。
他说:&ldo;一落,既然你有离开的机会,或许你应该走。你不会是属于这里的,不管你在这里待多久,不属于这里的人终究是要离开的。&rdo;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有些不明白他口中所说的&lso;离开的机会&rso;是什么,所以在我带着满脸茫然的表情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又说话了。
他说,&ldo;一落,拍电影的事,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我支吾的说着,像个秘密被窥视的小孩那样胆怯。我记得当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ldo;你打算什么时候走?&rdo;
&ldo;我觉得待在这里很好,不想离开。&rdo;这是我的真心话。
&ldo;我准备去伍城了。&rdo;
伍城?
我的大脑空白三秒,时间定止。
&ldo;那么多地方,为什么会是那里?&rdo;我惊愕的抬头,问他。
&ldo;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我是从那里来的,现在想回去了,就这么简单。&rdo;
他轻描淡写让一切显得那么轻松。像个离家很久的孩子现在想家了,要回去了,在我听来事情仿佛就这么简单而已。他的故事果真那样简单吗,我来不及细想。可是我的事情却远不止这样简单,或许我已是个没家可归的孤儿了,没有故乡也没有根的浮萍。
我&lso;切&rso;了一声,尽管希望这不是真的,但我还是向他确认了一次,&ldo;决定好了?&rdo;
&ldo;恩,决定好了。&rdo;
然后他望着我问:&ldo;要不要一起离开?&rdo;
我沉默一会儿,想开个玩笑糊弄过去的,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开不了口。
我让脸上堆积起笑,&ldo;我也是从那里来的,只是我回不去。&rdo;
方暮舟没再说什么。那一刻我不知道他其实是懂我的。
我越想越难过,抬着脸看他:&ldo;你不是说过会比我晚走的吗?你是个骗子,你们都骗我。&rdo;我说的结结巴巴,几滴水珠掉落下来。
记忆中的事混杂着眼泪浮现,泪水被风吹动,视线逐渐放大模糊。
妈妈曾经搂着我说过,一落,你是妈妈的乖女儿,妈妈永远爱你。
爸爸也笑着说过,一落,爸爸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何微怡挽着我的手说过,一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
还有邱以阳一尘不染的笑脸,一落,我要我们在一起一辈子。
他们说的那些话,此刻在我的脑海中全部浮现出来,他们的面孔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死死的包裹着,我只觉得胸口发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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