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周六的上午,副教高剑参加完自己中学沈老师的葬礼之后,他直接回到了刑侦队。整个一天,他的心情都是特别的压抑,低落和哀伤。高剑是哪也不想去,只有此时此地才是最安静的地方,使他有闲暇,享受一种孤独和寂寞,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存在,可以在办公室里陷入沉思当中,而远离尘嚣........
副教导员高剑打了一壶开水,沏上一杯茶,然后回身把门关上。他慢慢地打开一封信。其实,这是一封既没有写完,也没有落款的信。是沈老师在住院期间,临终之前写给高剑的,只是她已无力写完,就撒手人寰,驾鹤西去......留下些许人生的遗憾。
这封没有写完的信,是沈老师的女儿在整理母亲的遗物时发现的。在自己母亲的葬礼结束时,她就问:“哪位是高剑同学?”在场的同学们都把目光投向了高剑这儿。沈老师的女儿马上明白了,她走到了高剑面前,说:“这是我母亲强忍着病痛,给你留下的,只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沈老师女儿的眼泪就“簌簌”地往下淌。高剑接过话,并握住对方的手,讲道:“望你节哀顺变,保重身体,也谢谢你!”讲罢,又从兜里掏出手绢,为她擦拭泪水,还对她说:“你失去了一位亲人,可是,今天在场的亲朋好友及同学们,不都是你的亲人吗?在今后的生活中,都会照应你的。你只有坚强起来,照顾好自己,才是对沈老师最好的纪念和怀念,我想,这也是沈老师生前最大的愿望,使沈老师能够在九泉之下瞑目,心灵得到安慰。希望沈老师西去的路上走好,一路平安。把沈老师的身后事顺利的料理,能渡过这段悲伤时期。”高剑的这番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感人肺腑的安慰,使在场的人们都无不感动。
在这种特殊的场面,高剑也遇到了多年未见的同学们,他们见面除了寒暄,也就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更是没有聊什么。不知是哪位同学说了句:“哎,哪天有时间,我们同学聚一聚吧!”高剑也无暇顾及这些,借故就离开了。女同学罗琳琳送高剑到警车旁,后面还不时的有人说:“当警察的就是忙啊!保一方平安嘛!”罗琳琳和其他同学们看着警车,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
沈老师的这封遗信中,充满了一种师生之情。信中,对那个不堪回首的年代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并且对那段特殊动乱时期,高剑的父母及姐弟们的遭遇深表同情。同时,做为老师,对自己的过失还有高剑的不公感到内疚和歉意。信中也很想念高剑和弟弟高洋,认为高洋没能很好的读书学习与老师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未能把高洋教育好,没有尽到一位老师(班主任)的义务......看得出来,沈老师非常的牵挂,惦记着自己的弟弟高洋(外号三嘎子),总想在有生之年看见他。还叮嘱多保重,给姐姐带好......沈老师信中的陈述,都成了一种心痛,或是成了一块心病,沈老师也是带着遗憾和内疚去了天国......
放下了这封遗信,高剑再度陷入极度痛苦和悲伤之中。此刻的心绪真的是无以言表。那段难忘的岁月,学生时代,是他最不愿意回忆,可也不得不勾起高剑深深地回想......
教过高剑的沈老师也教过弟弟高洋。上中学的第一天,高剑就向沈老师递交了入团申请书,这在班里,当时就炸开了锅。原因就是高剑的父亲,原丰川市委书记高苍枫,已经被打成了“走资派”和”当权派”,还在农场里下放改造,而在那个“造神”运动的日子里,定律是“老子英雄儿好汉”。你高剑本来也是被改造的子弟,还头一个申请入团,这不是犯了“出头的船先烂,枪打出头鸟。”的大忌吗?必然成了全班乃至全学年的众矢之人呐!可是偏偏这时,更有“路见不平”的同学,第二天,就杀出来个小穆桂英,女同学柏荷也递交了入团申请书。
高剑和柏荷两位同学,在学习上互相帮助,遇到学习上的问题,二人之间研究和关心,劳动当中(比如挖防空洞,学工学农等活动)高剑都抢着帮柏荷干,他俩心里清楚,不为别的,就是要以自己的实际行动,优异成绩,政治表现和实力,从思想上及行动上,加入这个伟大的青年团组织。
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期末考试中,高剑和柏荷的学习成绩在班里都是名列前茅。可就是在选举三好学生的时候,这两位学子双双落榜。就是有的同学提的时候,也不敢大声说话,真的是恐惊别有用心之人呐!柏荷与高剑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加入共青团组织。但这两位学友是望眼欲穿地盼那盼,他俩从第一批,第二批......从盼望到最后的失望。
中学第一批入团同学的名单用大红纸公布的第二天,柏荷没有来上学。接连几天高剑也没见她来。高健就利用周末,想去看看柏荷。高剑知道柏荷家居住在部队大院,因为柏荷的父母是军人。他走进了部队大院,先是问了一位叔叔:“叔叔,请问柏荷家住在哪?”可那位叔叔说:“不知道。”这位叔叔又反问了句:“你这位同学的父亲叫什么?”这一问,高剑懵了,他哪知道柏荷的父亲的姓氏名谁啊!后来,高剑又问了一位阿姨,这位阿姨知道柏荷的家在哪住。因为阿姨也有一个和柏荷同龄的孩子。
柏荷在家里正坐在床上,背靠着枕头看书。就听见有人敲门,她心里还纳闷:“谁能来我家呢?”她下床,边去开门还问:“谁呀?”听见门外有人回答:“是我,柏荷。我是高剑。”柏荷一听,喜出望外,赶紧开门,看到门前的高剑,很激动地说:“你怎么来了?快请进。”说罢,柏荷就拉着高剑进了屋。
柏荷先让同学高剑在沙发上就坐,然后倒了杯水,又把水果拿了上来,请高剑随便用。高剑先把手里拿的书放在沙发上,接过柏荷递过来的水杯,还环顾了一下客厅,对柏荷说:“谢谢!”柏荷:“谢什么,我应该谢你才对。”柏荷顺手拿个水果给高剑。高剑同这位女生互看了一眼,说道:“别客气。”看着女生柏荷也坐下了,就说:“看你好几天没去上学,我就来看看你,休息的好吧?柏荷。”柏荷听了,低下了头,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又抬起头,直接看着高剑,说:“你咋不问我为什么不去上课呢?”此刻,这两位学友也许都产生了共鸣,刚要同时说,忽然又都停住了回答,还都想让对方先说出个所以然。这时,高剑对柏荷讲:“咱俩一起讲吧!好吗?”柏荷表示同意,就说:“好啊!我喊开始,我们一起说。”这两位同学像是上了考场,来了激动情绪,柏荷望着高剑,说:“准备好,预备,开始......”高剑和柏荷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出:“心有灵犀。”女生柏荷的家里传出了爽朗,愉快,纯洁的青春笑声。
小主人柏荷用水果刀为高剑削苹果,还问道:“我家不太好找吧?这个家属院挺大的。”高剑:“是的,最后问了一位阿姨,才知道你家的住址。”柏荷:“是的,我平时很少出门儿,搬到这里也没多长时间,不太熟悉这儿的环境。“高剑接着讲道:“是啊!你是深居浅出的大家闺秀,又是根红苗正,不像我,是走资派,黑五类的后代,是被改造的子弟,一句话,臭名远扬啊!”说到这儿,高剑站了起来,想要看看客厅里的书柜。坐在沙发里的柏荷,呼地站了起来,双眼一瞪,一脸严肃地对面前的男同学高剑说:“谁说的?这是株连九族,我可不认为你是改造对象。而那些没有被改造的,学习成绩不好的,就会打小报告的,贴大字报的就能上光荣榜?这是何种逻辑?又是什么道理呀?我是真不愿意再见到那些人。”
柏荷上述的一番感慨陈词,让高剑不由得紧张起来,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男同学高剑上下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清丽,透明,美貌的女生,她一脸的冲锋劲头,简直就像个战士。高剑还真有点儿好怕,要知道,当时的环境和形势允许你有这样的思想吗?主持正义难免要付出代价呀!小主人柏荷似乎也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她把削好的水果递给高剑说:“你吃水果吧!”高剑接过水果一看,这个水果还挺大的,就说:“太大了,我们每人一半吧!”柏荷:“好的,”柏荷用水果刀切开一半,拿给了高剑,又讲道:“愿我俩都平安。”
高剑吃着水果,看着书柜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籍,心里想:“难怪这位女生知道的那么多,知识面广,丰富,口才还这样好,平时都徜徉在书籍的海洋之中,是何等的安谧呀!”
高剑又想起了什么,他走到沙发处,拿起两本书,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另一本是《卓雅和舒拉》,递给了柏荷,说:“这是我给你带来的,请收下。”同学柏荷接过书,高兴地说:“谢谢你!我很喜欢。”说完,还直瞧着高剑:“只要是你送的。”柏荷转身打开了书柜门,从书柜里取出一个钢笔盒,对高剑说:“这是我送给你的,希望你别客气,请收下。”高剑打开钢笔盒,看到是一支英雄牌钢笔,心里喜悦的刚要说声“谢谢!”,就被柏荷用手捂住了嘴,她离高剑是那样的近,几乎能感觉到柏荷的呼吸和心跳,女生柏荷说道:“让你我一起努力吧!”
柏荷的父母在回来快到自己家的楼门口时,就见到迎面走来一位男生,夫妻俩也没太注意。等他二人回到家里,听女儿柏荷说,有个男同学来看望自己,父母还埋怨柏荷,为啥不留同学在家里吃饭。父母也发现女儿柏荷今天的心情特好,特高兴,充满着阳光。
男生高剑去看女士柏荷这件事儿,不经意传到了学校里,班主任和全年级自然而然地都传开了。校园里谣传的是有鼻有眼的,什么高剑和柏荷两人好上了,又说是什么小资产阶级思想和情调,更有甚者,说他二人思想肮脏,还有就是不堪入耳谣言,作风不正等,这在当时何等的了得呀!然而,这个时候的沈老师,本来应该主持正义,正确地看待这件事情,做好学生的思想工作,于此相反,在开班级会及家长会上,还暗杀射影,不点名地评论,批评此事,这在一定的程度上起到了推波助澜的副作用。一时间,使高剑和柏荷两位同学在学校里,有时都像做贼似的,抬不起头来,都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整的这两个人相互之间都不敢看对方,更甭提说话了。这还不算,为了此事,沈老师还在家访时,对高剑的姐姐高欣说了(那时,高剑的父亲高苍枫还在干校劳动,学习。)这一对纯洁的心灵就为此事,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每当回忆起小学,中学时代,高剑的心里一直都在流泪,而且女生柏荷又何尝不是呢?
读到初中二年级下半年时,柏荷的父母因为部队工作上的需要,被调到外地(南方)工作了,她的一家人就搬迁走了。柏荷临走的头一天,快到晚上5点了,她来到了高剑家。柏荷先是敲敲门,姐姐高欣开的门,一看是位俊美,靓丽的女生,就问了句:“请问,你找谁?”柏荷:“对不起!请问,这是高剑家吗?”高欣:“是的。姐姐又问:“你找他有事吗?他还没有放学。”女生:”我叫柏荷,我是来告诉他一声,我随爸爸妈妈去外地了,来和高剑告别。”姐姐高欣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就说:“那你进来坐一会儿吧!高剑也快放学了。”柏荷最后说:“我就不进去了,再见!”看着女生柏荷离去的背影,姐姐高欣想:”原来她就是柏荷呀!端庄大方,还有点儿很害羞的样子,从衣装打扮,一看就知道很有教养,不是一般的家庭,文质彬彬,可说是亭亭玉立。”
等到了晚上,高剑放学回来吃完饭,回到自己的屋里不一会儿,姐姐就进来了,她回手把门关上,来到书桌前,问弟弟高剑:“你有位同学叫柏荷呀?”高剑睁大了双眼,盯着姐姐,点点头儿。高欣小声地说:“快到晚上5点钟时,柏荷同学来了,她没进屋,就是告诉你一声,她随父母去外地求学了。”高剑猛然一听,一脸的茫然,瞬间的心情犹如跌入万丈深渊,特别的失落,感到无助,又好像是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失去了什么,那可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有多少离愁啊!高剑怕姐姐看出来,就又把目光投入到书本中。然而,姐姐又说:“你们沈老师在家访的时候,提起过柏荷,说你俩的关系好,在学校里有影响,被同学们议论纷纷,但是,我没有跟妈妈讲。”
在那段时间里,除了完成作业,高剑满脑子和心事都被女生柏荷的身影给填满了,容不下任何其他的事情。他恨自己为啥不早点儿回家,见柏荷一面?还埋怨沈老师把自己跟柏荷之间的,既简单而又纯洁之事向姐姐告状。为了这件事,中学毕业时,沈老师和全班同学合影留念时,唯独高剑没有去。
中学毕业那年,为了响应号召,高剑主动申请上山下乡,到广阔的农村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改造自己的非无产阶级思想,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锤炼一颗火红的心。然而,在高剑的内心世界里,他是想离开这个“走资派”的家庭,离开这个环境,包括学校,老师和同学。高剑心理压力大,不愿意见一些人,想去一个自己心目中的“世外桃源”,去一个陌生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和工作,在自己理想的天地里,可以独立生活,支配经济。高剑总是认为自己长大了,可以放单飞了。可是,在自己父母的眼里,他还毕竟是个不满20岁的孩子。
然而,终究是理想的翅膀非常的丰满,可现实还挺骨感。临去农村插队的头一天晚上,一家人的话都不多。妈妈和姐姐为高剑收拾并整理着行装,而高剑此时正呆呆地坐在床边儿,他也不知道还要做些啥。他不时地想着:”为啥有的同学能够留下或是去当兵,而我却只能一辈子背黑锅和骂名?永世不得翻身?”在羡慕这些人的同时,心中生出一丝的酸楚和怨气,甚至还怨恨自己,为啥出生在这个家庭?虽然都是生长在新社会,成长在红旗下,难道我的命运就该如此?
妈妈和姐姐也都看出来高剑的情绪,在为高剑准备好行李之后,妈妈来到高剑身旁,对他说:“去插队的地方挺远,要照顾好自己,特别是在干农活时,一定要小心,常给家里写信,要好好干,有信心,不会总是这样的,有时间多看看书,多学习......”高剑点点头儿,说:“妈妈,我知道,您放心吧!”姐姐高欣也过来,问道:“看看还需要带些什么?去了以后,需要啥,就写信,我给你邮去,没啥事儿就早点休息吧!”高剑:“好的!”忽然,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走到书柜前,打开柜门,小心翼翼地拿出了柏荷送给自己的那支英雄牌钢笔,把它放进了行李包中......第二天一早,妈妈给高剑煮了碗面条,还特意放了两个鸡蛋,寓意着一路顺风,一切顺利。
从丰川市出发,坐了好长时间的车,才到了广阔天地练红心的地方。可当高剑他们一些小青年到了那嘎达一下车时,他们就傻眼了。说是青年点儿,可是哪有房子呀!所谓的房子,也就是临时搭建的,还不如说是个棚子呢!那可真的是“屋上松风吹急雨,破纸窗间自语。”犹如“壁破风生屋,梁颓月坠床。”啊!
这伙小青年们还没等整理完内务,就听见一声集合号令,到生产队里开大会,由当地苦大仇深的贫农代表,给大家进行“忆苦思甜”,还押来几个地主富农开批斗会,让这群小青年培养,增加阶级感情,站好阶级立场,向贫下中农学习,努力改造自己的世界观。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是“战天斗地”的劳动。高剑他们白天在地里劳动,从种地,铲地,到秋收。高剑的手都磨出了茧子,皮肤也晒黑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普普通通的农民是最善良和朴实的。他们也不管是多大的身板,只要是劳动诚实,肯干,任劳任怨,那就是好家伙,就是接受了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是个好青年。而高剑在那种热火朝天的劳动竞赛当中,表现突出。在农忙中,他不怕脏,不怕累,吃苦耐劳,在生产队和青年点儿开会,组织学习时,大伙都让高剑给念学习材料,并且黑板报也由他来办。高剑不知何时学会了理发,为大伙服务。高剑在农村生产劳动中,全部出满勤,从不缺工。那段时光,也许就是高剑最开心,最快乐的日子。
这一年的秋收之后,青年点儿里开始评先进,选点儿长,先由青年点儿提名,再由生产队社员复议评定。在要开始提名时,有个别的人就放出风来,说高剑的父母都是“走资派”和“当权派”,他父亲还在干校劳动,高剑也是被改造的对象,没有资格评选先进,当点儿长更是无从谈起。最后还是主持正义的社员代表说了句公道话:“我们不看别的,也不管他父母是谁,是干什么的,我们全体社员,就是看他的政治表现,劳动热情和态度。高剑这个小青年各方面表现积极,说明他和资产阶级已经划清了界限,是个不错的知识青年,好后生,我们社员就选高剑。”
高剑插队的第二年,春节快要到了。生产队里根据年终结算统计,进行了公分的分配,因为高剑出满勤,所以他的公分最高。同时,生产队也想利用青年放假期间,把青年点儿的房子修缮一下。高剑主动要求留下来看护青年点儿,还要看管好青年点儿里饲养的猪等。高教把这个情况写信告诉了妈妈,说这个春节不能回家过年了。
高剑在这期间被临时安排住在老农田爷爷家里。田爷爷老两口自己家有东西两间房子,中间是灶堂,平时老两口住在东屋,西屋就做了仓房,放一些杂物什么的。怕费电,西屋也没有安灯。到田爷爷家里住的时候,高剑自己准备了蜡烛,手电筒和粮食等用品。
北方的冬天,寒风刺骨,就是穿多少棉衣,也还是觉得冷。特别是北风烟儿雪一刮起来,屋子里的门窗都“啪啪”的作响。
过了腊月二十三(小年儿),乡村家家户户开始为过年而忙碌着,开始了扫房,杀年猪,灌血肠,蒸粘豆包等,各自都在准备着年货。农村里还有个习俗,在正月里,一般不动火,还有就是不相亲,不搬家,不懂针线等等。
这天的下午,高剑看没有啥事儿了,就用铁镐,把猪食槽子里外的冻冰小心地敲打下来,槽子里的冻冰有点儿多了,放不下猪食。快要到晚上时,高剑就把圈里的猪都放了出来,开始进食。看着这些大小不一,争抢上食的“八戒”们,高剑的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可当高剑慢慢地回头望去,农庄里升起的袅袅炊烟,自己的心中充满着无尽的失落和感怀,他想起自己的家,也不知道妈妈和姐姐,还有爸爸此时都在干什么?甚至我高剑自己的将来又去哪里?哪儿是个头啊......这不断勾起的回忆,疑问,他是不敢往多想的。而眼前,农人们正在为迎接新的一年奔波,劳碌。可是我呢?此刻,高剑的耳边想起自己妈妈的嘱托:“一定要有信心,坚持下去,不会总是这样的。”回想起这些,高剑横下决心,他决心要时刻地准备着......
关好了猪圈门,高剑又去了队里的牲口棚看了看,还给马匹添加了些草料,回来时,去青年点儿转了转,等他回到田爷爷家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
高剑还没有进田爷爷家的小院儿,就看见田爷爷家的屋里打着灯。他还合计:“田爷爷每天晚上休息的挺早啊!也为省电,一般也不开灯啊?”这档口,就听屋里有说话的声音,其中,有老人和孩子,好像是还有女青年说话声。而且是越走进屋,声音越大,田爷爷家里可能有客人来了,好不热闹,这或许是这个家庭里久违的热闹气氛了。
高剑轻轻地推开堂屋门,进了门往左,打开自己住的屋门,随手就把门给关上了。他点上了蜡烛才觉得今晚屋里不太冷,伸手摸了摸炕上,很热乎,原来是房东老奶奶已经为自己烧好了炕。这老两口看高剑这孩子挺好的,既懂礼貌,又勤快,人也很老实,就没把高剑当外人,总让高剑和他们老两口一起吃饭,省的一个人还要开火。可是,,高剑是说什么也不肯,他不愿意给老人家添麻烦,房东老两口都不容易,也不太富裕。高剑还主动帮房东田爷爷家挑水,抱柴禾等,真的是做到了“不动群众一针一线”,发扬了革命光荣传统,把这老两口乐的呀!都合不上嘴,出去见了谁都夸奖高剑是个好青年。
高剑主要是想,房东田爷爷老两口岁数大了,腿脚行动不便,特别是冬天,冰天雪地的,自己多干点儿不算啥。而高剑在烧火做饭时,也尽量和房东老两口的做饭时间错开。
田爷爷老两口自己住在东屋,中间虽然隔着堂屋,可是东西屋说话时,还是都能够听见的。高剑脱去棉大衣,斜靠在被子上。这时,就听见东屋里,除了田爷爷老两口外,还有后院的”狗蛋儿“和亲戚大妞,好像还有个女青年在说话。这位女青年说话的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很可能是亲戚。老两口的孩子有的在外地生活和工作,成家立业。
高剑起身,想把今天的日记写了,可他刚放好小炕桌,还没等拿起笔来,就听见门“嘎吱”的一声,被人给推开了。高剑一看,是小”狗蛋儿”,就说:“进来吧!狗蛋儿。”这个小孩儿进屋之后,就把门关上了,还对高剑讲:“爷爷奶奶不让我来。”“狗蛋儿”闪着机灵的大眼睛问道:“你还没吃饭吧?哥哥。”高剑这才觉得肚子叫了,有点儿饿了,就对“狗蛋儿”说:“我今晚给你炒大饼子吃,好不好?”小“狗蛋儿”特意捂住嘴,凑到高剑哥哥耳边,小声说:“行。”这时,就听见东屋的老奶奶说:“狗蛋儿,你别给哥哥添乱,耽误人家休息。”高剑这边儿说:“没事儿,让他在这屋吧!”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位大哥哥,就把一大碗和小碗的炒大饼子端上了小炕桌,借着烛光,“狗蛋儿”看着碗里已经被切成小方块儿,还用油和葱花炒的,略有焦糊味道的炒饼子,把个“狗蛋儿”馋的,直往桌子前凑合,就嫌弃自己的鼻子短一截。
炒大饼子的香味儿飘到了东屋,屋里的人也闻到了。老奶奶心里想:“这很普通,又平常的玉米面大饼子,经高剑之手这么一摆弄,小狗蛋儿还上食了。”就听西屋里,高剑对“狗蛋儿”说:“慢点儿吃,喝点儿水,光吃它太干了。”老奶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高剑为“狗蛋儿”做的,那得多费油啊?心里还埋怨“狗蛋儿”这孩子不懂事,但还不能明说,老奶奶就进了西屋,对孩子说:“狗蛋儿呀!你吃百家饭了?别总是缠着大哥哥啊!”还对高剑讲道:“小高,你可别惯着狗蛋儿,这孩子不明白事儿”。高剑也讲:“没事,老奶奶,您别客气,就让他给我做个伴儿吧!狗蛋儿这孩子挺好的,我挺喜欢他。”老奶奶:“你看小高,你那样有文化,识字,爱看书,怕这孩子影响你做事情,一会儿让他回东屋睡吧!”高剑:“不影响,我也会给他点儿事情做,您放心吧!”
晚上快9点了,“狗蛋儿”按大哥哥高剑的要求还在练字,高剑在写日记。而东屋里,除了老两口睡着的鼾声外,就是大妞和来串门儿的那位女青年的交谈声,也许是刚来到这乡村,面对远离城市的喧嚣环境,有种新鲜感,特别的兴奋吧!反正是这两人之间的话语特多,特长......
写完了日记,高剑顺手拿起枕头边儿上的一本书,看了一眼,对“狗蛋儿”说:“狗蛋儿,你困不困?困了你就在这睡吧!”这孩子抬头说:“我不困。”话刚说完,就听见东屋里“妈呀!”的一声喊叫,“狗蛋儿”应声放下手里的笔,跑出了西屋,进了东屋就问道:“咋的啦?”只听东屋里大妞和女青年不知是谁说了句:“有老鼠。”这孩子问了句:“在哪里?”坐在炕上的女青年用手指了指墙角,说:“在那儿。”这只老鼠好像是害怕了,在屋里四处乱窜,当跑到“狗蛋儿”脚底下时,吓得“狗蛋儿”蹦了起来。“狗蛋儿”到底是个男孩子,只见他冲进了西屋,大喊着:“大哥哥,快来呀!”东屋这一阵的折腾,西屋这边儿高剑心里就明白了。他手拿一根烧火棍,走进了东屋,他也不看屋子里的人,眼睛直望地下四处瞧,发现老鼠钻到桌子底下了,高剑就用烧火棍,对准这个“四害”之一,百年不绝的败类给捅死了,然后,又把死老鼠挑起来,走了出去。
高剑一进东屋只想着打老鼠了,也没注意屋里的人。而这位外地来串门儿的女青年,借着灯光,眼前一亮,露出了阵阵的惊喜,心情也更是无比的激动。她开始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地眨了眨,很怕认错人似的。这个女青年,是到自己的姥姥家串门儿来了,这可真的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呀!
一阵惊恐平息过后,高剑回到了西屋,也稍微有点儿困意了。忽然,东屋有女孩说是要去解手,高剑心里说:“得了,又来活儿了。”他拿起了手电筒出了西屋,对“狗蛋儿”说:“我去看着大黄狗,你领着她俩去方便。”“狗蛋儿”接着问了句:“大哥哥,啥叫方便呐?”高剑明白了,就说道:“就是去厕所,去茅房,去茅楼,这回懂了吧?孩子?”说完这话,东屋里的人都笑了。
高剑出了西屋,牵着大黄狗,顺手还用笤帚扫了扫地上的雪。回头一看,这两位大小姐还没出来,看来不是内急。他又用手电筒把厕所里外都照了一遍,觉得没有啥事儿。
看着大妞和客人过来了,还都戴着口罩,高剑心里合计:“这是哪的大家闺秀啊!去趟厕所还这么兴师动众的,还捂得严严实实。”高剑把手电筒递给了客人,并说了句:“看着点儿,路滑。”说完,高剑就牵着大黄狗走开了,又对“狗蛋儿”讲:“一会儿你把客人领回去。”
“狗蛋儿”领着客人进屋时,女青年放慢了自己的脚步,还不时的回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担任守护的高剑。等高剑牵着大黄狗回来快到跟前时,她对高剑说:“谢谢你!你也快进屋吧!外面很冷的。”因为她看到对方身上只穿了一件旧毛衫,外边儿披件单衣,不像自己裹得跟面包似的。高剑很礼貌地说:“别客气。”随手接过女客人递来的手电筒,进了堂屋,并关好了门。
女客人几句温暖如春的话,使高剑很是激动,犹如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但是,高剑还是不敢正眼看人家,包括自己插队的女青年。因为高剑在时刻提醒自己,要夹着尾巴做人,更不能有私心杂念,努力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可是,在今晚上的短暂的邂逅,如同闪电,击中了自己,使其心率加快,是久违的热流和激情。想起这些,高剑不住地嘲笑自己:“别自作多情了。”他躺在炕上,翻看了几页书,看着看着就进入了梦乡,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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