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敲在静和宫的琉璃瓦上,像谁在轻轻叩门。
邵庭猛地从梦中惊醒,额角冷汗涔涔。
他梦见周璟安不告而别,去了很远的地方,他等了一生,却再未等到那人归来。
心跳还未平稳,他已经赤脚踩过地毯奔至窗前。
天光未明,廊下守夜的宫女正倚着柱子打盹。
“殿下?”她揉着眼掀开珠帘,睡意朦胧,“才卯时三刻,您再歇会儿吧……”
邵庭没有回答,只是抓起案头毛笔,在宣纸上疾书四字——「备轿,我要去周府!」
自十六岁那年,周璟安便不再是他的伴读。
那个夏天,他搬回了将军府,从此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宫墙,也碍于身份不得不避嫌。
宣纸上的墨迹湿润还未干涸,房间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汐贵妃未梳妆便急匆匆进来,显然也是刚被叫醒:“庭儿!璟安今早要出征北狄了!”
笔从邵庭指间滑落,在暖黄寝衣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为什么?璟安不是已经弃武从文了吗?
他来不及多想,转身夺门而出。
*
将军府门前,积雪被马蹄踏成泥浆。
邵庭掀开车帘时,玄甲军已列阵完毕。
周璟安站在最前方,身披鎏金铠甲,长发束入银盔,腰间佩剑寒光凛冽——不再是幼时玩乐的木剑,而是真正能取人性命的利刃,剑柄缠着新皮革,握得极稳。
“殿下……”
他转过身来,语气微怔。
他的公主只披了件狐裘,发间银铃沾着雪粒,冻红的指尖紧紧攥着纸笔。
亲卫们识趣地退开三丈,雪地上只剩两串脚印在晨光里渐渐靠近。
「为什么不告诉我?」
宣纸被寒风刮得哗啦响,周璟安伸手稳住纸页,指腹蹭到邵庭冰凉的指尖。
他想起很多个这样的冬日——小公主把冻红的手塞进他袖笼,而他总是一边唠叨“殿下仔细着凉”,一边将暖炉偷偷推过去。
“怕您...”周璟安喉结滚动,咽下后半句。
怕看见您哭。
怕您拽着袖子说“不许走”。
更怕您像现在这样,明明眼眶通红,却倔强地抿着唇。
邵庭抓住他的手,在掌心快速写道:「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周大哥和周老将军的,宫里有我。」
雪越下越大,落在周璟安睫毛上凝成霜花。
千言万语都无法描述此时他复杂的心情。
兄长重伤长睡不醒,父亲年迈浑身旧伤,所有家庭的重担都压在了他身上。
文官的路远远不如武将赢得战功升的快,他若不走出朝堂,该如何保护他爱的人和他重视的家人?
可他仍然感觉对不起邵庭,那是他从小呵护到大的人啊,他一点苦都不想让他吃。
周璟安忽然单膝跪地,铠甲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庭儿,我...”
话未说完,邵庭的食指抵住他嘴唇。
鹅毛雪簌簌落在两人交叠的衣袍上。
邵庭俯身时,发间银铃轻响,像那年御花园里被风吹动的海棠。
“璟...安。”
嘶哑的声音混着白雾呵在周璟安耳畔。
他惊得抬头,迎上的却是两片温软的唇——带着沉木香,蜻蜓点水般的一触。
那是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吻,却仿佛某种誓言。
“要...平安...”
“...回来。”
邵庭的嗓音像被砂纸磨过,却坚持说完。
周璟安怔怔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
这是断药四年来,邵庭第一次完整地说出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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