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温和却带着不容转圜的疏离:“陛下厚爱,老臣感激涕零!只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飘起的细雪,
“随缘吧,这刻意为之,崇宁那里再误会了。至于这爵位……待老臣百年之后,若是无后…”
“陛下收回便是,赐予真正有功于社稷的贤才,亦是美事。”
“老臣只愿在生之年,多为陛下,为这大明江山,尽点绵薄之力。”
朱棣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也罢!你这倔脾气,朕是知道的。随你吧!”
火锅的热气氤氲着陈兴的思绪。
他想起朱棣方才提到夏原吉管钱不易,想起这些年频繁的北征耗费的巨额钱粮。
想起朱棣那永不满足的开疆拓土之心……下一次大的北伐,记忆中似乎是八年后?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渐渐清晰。
他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轻松笑容,再次举起酒杯:
“陛下,姚师,夏尚书,今日这火锅吃得畅快,老臣心中也畅快!”
“说来惭愧,老臣虽挂着个国公的虚衔,这些年多在京中清闲。”
“对民间疾苦,对大明这万里河山的真实面貌,反倒有些生疏了。”
“陛下励精图治,大明蒸蒸日上,老臣也想趁着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出去走走看看。”
他顿了顿,迎着朱棣询问的目光,诚恳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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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想向陛下告个假。趁着这冬日农闲,开春路好走之时,去巡视一番我大明各地。”
“体察民情,看看地方吏治如何,百姓生活怎样;”
“能不能为这太平盛世,再琢磨点实用的东西出来,也算不辜负陛下的恩典。”
朱棣略一思考,心中自有计较:“好!陈兴啊,你这想法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朕准了!”
“谢陛下!”陈兴起身,郑重行礼。
暖阁内,火锅依旧沸腾,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君臣四人继续畅饮闲谈,笑声不时传出。
夜里,酒足饭饱,陈兴回到家中和崇宁谈到饭局上的事:“夫人,陛下的建议给了我启发。”
“现在这个身份终有该寿终正寝的时候。届时假死脱身,怎么才能继续守护这大明气运呢。”
“始终还是得入朝堂,有话语权才能做些事。”
“如何再名正言顺地回到朝堂中枢?靠科举?八股文章?杀了我老陈也考不上!”
“最好的法子……还是得有个“陈兴后人”的身份引荐。这个“后人”,必须是我绝对信任、知晓我全部秘密。”
“并且有能力继承我守护大明意志的衣钵传人!所以我打算这次巡视大明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你跟我一起吧,这也是给咱俩选孩子。都是为夫对不起你,让你体会不到天伦之乐。”
崇宁温柔一笑:“夫君,不必如此,你我快二十年的夫妻…”
“就让崇宁再多陪陪夫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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