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莉亚也紧随其后,动作如出一辙,仿佛经过排练。
只可惜,今天她们穿得严严实实,没能让张易再次大饱眼福。
张易只是淡淡地、几乎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从鼻腔里发出一个轻微的“嗯”声,算是回应。
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显示了存在感,又没有喧宾夺主,但那份居高临下的意味,却展露无遗。
这一幕,落在不明真相的学校领导和那些拼命从门缝、窗户往里张望的围观学生眼中,无异于投下了一颗震撼弹!
“卧槽?!我没看错吧?那个法国妞,之前鼻孔都快朝天了,居然对张易这么客气?”
“何止是客气,那简直是恭敬!你看她那弯腰的幅度!”
“那个英国的也是!她们之前不是挺高傲的吗?怎么见了张易跟见了校长似的?”
“张易到底什么来头啊?连外国交流团都这么怕他?他不是就挺有钱的吗?”
“有钱?光有钱能让这些眼高于顶的老外这样?我看没那么简单!”
“姜武他姐面子这么大吗?还得张易来了才行?”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在门外蔓延开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好奇和各种各样的猜测。
唯有知情的姜武、廖得鸣、陈磊三人,抱着胳膊,一脸“基操勿六”、“都坐下都坐下”的淡定表情,仿佛眼前这一切再正常不过。
姜欣欣看着眼前这一幕,再联想到昨天晚上弟弟姜武在电话里隐晦提到的“易哥会处理”,心中顿时明镜似的。
今天这场面,这突如其来的正式道歉,多半是张易在背后推动,或者至少是施加了巨大压力的结果。
她看向张易的眼神,不由得又柔和了几分,感激之中,似乎还掺杂了一些别的、更为复杂的情愫。
这时,艾莉丝转向那两位学校领导,再次深深鞠了一躬,比之前那次幅度更大。
语气也更加诚恳,甚至带着点悔恨的意味:“尊敬的校领导,老师,我代表本次国际交流团全体成员,为我们团队之前一些成员目中无人、行为失当、轻视并冒犯了贵校师长的行为,表示最诚挚的、最深切的歉意!”
“这完全是我们管理上的疏忽与失职,给贵校良好的学风和融洽的氛围带来了极其不良的影响,我们深感惭愧与不安。”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声音清晰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我们保证,在接下来的交流学习期间,一定会严格遵守贵校的校纪校规,并以最谦逊、最低调、最真诚的态度,与魔都外国语大学的每一位老师、同学进行友好、平等、深入的学术和文化交流。绝不再犯类似错误!”
说完,她又转向姜欣欣,同样郑重地、近乎九十度地鞠躬:“姜欣欣同学,非常、非常抱歉!是我没有尽到领队的责任,约束好交流团的成员,导致了安托万同学对你做出了极其无礼、令人愤慨的骚扰行为,给你带来了巨大的困扰和心理伤害。”
“这是我的严重失职,我代表团队,也以我个人的名义,向你郑重道歉!请你原谅!”
这一刻,交流团的成员们,尤其是那些在自己国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贵族子弟们,如爱德华、德鲁克之流,脸上都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抽了几记耳光。
在如此多人的注视下,像犯错的小学生一样排队鞠躬道歉,这在他们优渥而高傲的人生经历中绝对是头一遭。
一种混杂着羞耻、难堪、憋屈和一丝愤怒的情绪在人群中弥漫,但他们不敢表露出来,只能默默地低着头,或盯着自己的鞋尖,或眼神放空,承受着这前所未有的尴尬。
爱德华下意识地、徒劳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并不存在的领带结,似乎想找回一点体面。
德鲁克则把拳头在身侧握得死死的,指节发白,显然在极力忍耐。
接着,艾莉丝严厉的、不容置疑的目光射向了队伍中如同木桩般站着的安托万。
安托万感受到那目光,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他极其不情愿地、几乎是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仿佛重若千钧,走到了姜欣欣面前,距离大约一米五的地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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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干巴巴、毫无感情、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姜欣欣同学,对不起。我……我为我那天的鲁莽和无礼行为,向你道歉。我不应该骚扰和调戏你。这……这是我的错。”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闪着金属光泽的银行卡,动作僵硬地递了过去。
声音依旧生硬得像块石头,“这里面是十万欧元,作为我对你的精神补偿和歉意。希望……希望你能收下,并原谅我这次愚蠢的行为。”
在他低头递卡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极其隐晦地、如同淬了毒的冰锥般,迅疾而狠辣地扫过了张易的脸庞。
那里面蕴含的刻骨仇恨与几乎要沸腾的杀意,虽然一闪而逝,但却冰冷刺骨!
“张易!张易!你就笑吧!尽情地得意吧!尽情地羞辱我吧!再过几天,等我家族的人就位,我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我要你跪在地上求我!我要你死!还有这个女人……!”
他在心中疯狂地、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所有的屈辱仿佛都化作了对张易更深的恨意。
姜欣欣到底是出身魔都世家,见惯了大场面,此刻虽然面对众多目光聚焦,却丝毫没有怯场。
她神色平静,目光清澈而坦荡地看着低头的安托万,并没有立刻去接那张象征着“补偿”的卡。
她先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弟弟,又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张易,从他们那里得到了无声的、鼓励和支持的眼神后。
才从容地伸出手,用两根纤细白皙的手指,姿态优雅地夹住了那张银行卡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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