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曹桉走出巷子口,这才找了个凳子坐下,身上有保温服,倒也不会冷,就是闲了点。
从书堆里翻了本画本子,坐在门边看起来。
正在她看的兴起处,突然巷子口出现一个衣衫褴褛的婆婆。她颤颤巍巍的往这边来,手上还提了个袋子。夏悠悠赶紧上前去扶着她,“婆婆,你是来卖废品的吗?”
袋子有点沉,她提的有点费劲,夏悠悠猜可能是铁制一类的。
“哎呦~丫头啊,严老头呢?”
“大爷走了,现在这里让我接手了。您要卖什么呢?”扶着婆婆坐到刚才看书的地方,蹲下身跟她交谈。
“他去哪里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老人家的手像是干树枝,紧紧握着夏悠悠的手。饱经沧桑的脸上透出一股疑惑,“他儿子接他回家了?”
“没有,他说去京城了。”严大拘留了几天就放了,到现在都没什么动静,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再来。
“哦~那丫头你看看我这个锅能卖多少钱。孙子要娶媳妇了,要彩礼,家里拿不出啊!我想到严老头好像收这些,就想拿来给他看看。”
老人家打开布袋子,露出里面油乎乎的器皿。
“这个是家里装油的,是个老物件儿。我小时候这东西就在家里放着了,我爷爷那辈儿还用这个盛酒呢。本来现在这情况,我也不敢拿出来,但是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不拿出来不行了。”
夏悠悠拿起器皿仔细打量,边上都有绿色的锈迹,下边三个脚做支撑。是真的老物件!她倒不怕是造假的,因为这年代没人会花功夫在这个上面。
“婆婆,您想卖多少啊?您孙子的彩礼要多少?他父母不出吗?”
“你不知道,我那孙子可怜呐,从小就没了爸妈,我一个人给他拉扯大的。前几天突然跟我说要结婚了,对象家里不太好对付,要彩礼很高,想让我给他想想办法。我只能拿这个来找严老头了。”她抹了眼角的泪,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泪光,“丫头,我也不知道能卖多少,家里就这个值点钱了。但是彩礼要一百,我想办法去借吧。”
“那您孙子在哪上班?”老人家的情况跟妈妈差不多。只不过妈妈是独自带大儿子,这个婆婆却是带孙子,可想而知其中的艰难。
“他在纺织厂当维修工,跟里面一个女工看上眼了,听说年前那姑娘被爸妈逼迫着嫁给一个鳏夫,那姑娘死活不同意,最后找到我孙子,想要跟他结婚,这样单位就能给两人分房,更能脱离她家那个狼窝。起先我是不同意的,她家要彩礼太高了,我拿不出来。谁知道我孙子就认定她了呢!我哪能拗得过他啊!”
夏悠悠神色一凛,是贺梅?“那姑娘您知道叫什么吗?”
“好像是叫贺梅?”
果然!她心里一喜,看来贺梅找到了解决办法,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跟婆婆的孙子相爱。若是相爱,这段姻缘好的没话说。若是她只想着脱离狼窝,犯不着去祸害这个小伙子。
青铜器
“这样吧婆婆,我现在给你一百块钱,再给你一些粮食,你叫你孙子过来帮你搬,我在这里等着。”
说完从挎包里掏出零零散散的票子,数了一百,放到她干枯的手上。
“这…这能卖这么多吗?”孙子的工资一个月才不到二十,刚刚够一家人过活,就这个破罐子,能卖一百,还能有粮?
“能的,您先去叫您孙子来,我去准备粮。”
她前阵子卖粮卖了百来块钱,这一百出去,她荷包又空了。看来还是要继续黑市的生意,就是废品站离不了,她分不开身去黑市。
算了,先不想这些,等下婆婆的孙子过来,我先看看人,再让他把贺梅带过来问问情况。
婆婆哆嗦着起身,对夏悠悠是千恩万谢。她知道那东西卖不了这么多钱,就是听到自己可怜,想要帮自己一把。
“粮我不要了,谢谢你了姑娘。”
夏悠悠差点暴走,“婆婆,您一定要叫您孙子来,我可能认识那个贺梅,我想问问他俩具体什么情况。”可一定要来啊,她脱不开身去贺梅家找她。
老婆婆这才明白过来,一口答应,“好好好,我这就去叫人。”
夏悠悠抹掉脑门的汗,好人真难做。
就是她要怎么继续搞钱呢?黑市卖粮是一条路,她还没去过西市呢,也不知道那边的行情怎么样。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刘超!
哈哈哈!可以让刘超帮自己卖粮啊!当初不就是抱着可以合作的心态跟人认识的吗?他是黑市守门的,只要给他一些提成,从这里背货去卖,正好黑市离废品站也不远。
怎么早没想到呢?
想到什么就要去做什么的夏悠悠,猜老婆婆应该没有那么快就回来,直接把门一锁,加快脚步往黑市那边去。
大概十来分钟,她终于在一个巷子口看到了那个裹得严实的刘超。
夏悠悠兴奋的朝他挥手,“嘿!”不敢叫他的名字,不能让他暴露。
刘超听到动静,往她这边看过来。眼睛一亮,嘿!刚要找她呢!
两人汇合,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你最近都去哪里了?里面好多人要买粮呢!”看着眼前越来越明媚的小姑娘,刘超有点脸红红的。
“啊?很多人要买粮吗?哎呀,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的!”
“多着呢,我们刚开市,就有人找过来了。应该是过年的时候大家都把粮吃完了吧。哦,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夏悠悠不跟他啰嗦。“你知道前面废品站吧?我现在在那里上班。我刚想到,你可以从我那里拿粮,背过来卖!我因为要守着那边,没办法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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