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听到“神秘女子”四字时,指尖捻着的摄魂铃忽然顿了顿,银铃悬在半空,余音渐渐消散在寒风里。她抬眼看向萧逐月,紫色长袍下摆沾着的雪粒正簌簌融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你说的女子,可有什么特征?”
萧逐月回忆着溶洞暗河旁的情形,眉头微蹙:“她穿一身墨色劲装,蒙面只露双眼,眼神很利,用的是一柄薄而窄的短剑,剑招极快,还会一种能暂时冻住黑袍人动作的寒气手法。若不是她出手,我当时怕是已被影主的人困住。”
林惊鸿原本正低头敷药,听到“寒气手法”时动作一顿,猛地抬头看向苏墨,眼中满是诧异:“苏前辈,您说的那位……难道是‘寒刃’苏凝?”
“寒刃苏凝?”萧逐月追问,“那是谁?”
苏墨轻叹一声,走到一块被雪覆盖的岩石旁,伸手拂去积雪,露出岩石上一道浅浅的剑痕——那剑痕边缘泛着淡淡的白霜,与萧逐月描述的寒气手法痕迹如出一辙。“苏凝是我胞妹,多年前因一场误会与我决裂,此后便在江湖中销声匿迹,没想到会在此地出现。”
她的声音低沉了几分,似在回忆往事:“当年我姐妹二人同修毒术与剑术,凝儿性子烈,偏要钻研‘寒毒剑’,以自身内力催发寒气,剑出必带霜,虽威力极强,却也会反噬自身。我劝她数次,她却总说要闯出一条自己的路,后来因一场关于‘冰魄草’的争执,她误以为我故意藏起药草害她,便留书出走,再无音讯。”
林惊鸿接口道:“我曾在一本旧卷宗里见过记载,‘寒刃苏凝’在十年前曾现身西域,以一柄‘霜寒剑’挑了三个作恶的马贼寨,后来又帮西域牧民击退过玄幽阁的骚扰,只是没人知道她为何会帮玄幽阁的对头,更没人知道她的行踪。”
萧逐月心头一动,想起苏凝临走前说的“影主手里有她想要的东西”,连忙说道:“苏前辈,那位苏姑娘临走前曾说,影主手里有她想要的东西,会不会与当年的‘冰魄草’有关?”
苏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点头道:“极有可能。当年我们争执的冰魄草,本是用来压制寒毒剑反噬的药材,后来那株冰魄草被玄幽阁的人偷走,我一直没能找回。凝儿这些年怕是一直在追查冰魄草的下落,而影主或许就是拿冰魄草做诱饵,想逼她为己所用。”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周鹤山夫妇带着村民与凌霜快步走来,周夫人怀中的孩子已醒,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雪。“苏前辈!”周鹤山老远便拱手喊道,“我们刚接到武林盟的传讯,说玄幽阁在黑风岭西侧的落马坡设了关卡,似在搜捕什么人,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免得被他们堵住。”
苏墨点头,对众人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带你们从后山的密道走,那条路能直通寒月谷,正好能去看看你们藏好的冰棺。”
众人不再耽搁,跟着苏墨朝着后山走去。后山的路覆满积雪,崎岖难行,苏墨却似对这里极为熟悉,每一步都踩在最稳妥的地方,偶尔还会提醒众人避开隐藏的冰窟。萧逐月走在她身侧,忍不住问道:“苏前辈,您怎么会对黑风岭的地形这么熟悉?”
“年轻时曾在这里采药三年。”苏墨淡淡答道,目光扫过前方一片被风雪压弯的矮松,“前面就是密道入口,进去后记得跟紧,密道里有不少岔路,走错了会被困在里面。”
密道入口藏在一处瀑布后方,瀑布已结冰,形成一道晶莹的冰帘,冰帘后是一个仅容两人并行的洞口。苏墨率先走进洞口,从怀中摸出火折子点燃,火光映照下,洞内石壁上刻着许多模糊的符号,似是某种古老的标记。
“这些符号是当年采药时随手刻的,用来标记岔路方向。”苏墨解释道,指着其中一个形似“月”的符号,“跟着这个符号走,就能到寒月谷。”
众人跟着苏墨在密道中穿行,密道内潮湿阴冷,不时有水滴从洞顶滴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苏墨立刻熄灭火折子,示意众人噤声。
“是玄幽阁的人?”萧逐月压低声音,手按在流霜剑剑柄上。
苏墨摇头,从怀中摸出一枚银针,轻轻探向前方:“没有魔气,倒像是……野兽的脚步声?”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亮起一双绿色的眼睛,紧接着,一阵低沉的嘶吼声传来。苏墨重新点燃火折子,火光中,一头体型庞大的黑熊出现在眼前——那黑熊浑身覆盖着黑色的毛发,爪子泛着寒光,显然是被密道中的动静惊扰,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众人。
“是雪熊,常年生活在寒地,皮糙肉厚,寻常刀剑难伤。”苏墨眉头微蹙,从药囊里摸出一包黄色粉末,“这是‘迷魂粉’,我去引开它,你们趁机往前走。”
萧逐月却拦住她:“苏前辈,让我来。”他抽出流霜剑,剑身泛着淡淡的白光,“雪熊虽凶猛,却怕纯阳剑气,我试试能不能逼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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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苏墨阻拦,萧逐月已纵身跃出,流霜剑朝着雪熊的前掌刺去。雪熊怒吼一声,抬起爪子拍向萧逐月,爪子带起的劲风刮得人脸颊生疼。萧逐月侧身避开,剑刃划过雪熊的爪子,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雪熊吃痛,嘶吼着再次扑来,萧逐月却不与它硬拼,而是借着灵活的身法,不断用剑气刺激雪熊的眼睛与鼻子。
雪熊被剑气逼得连连后退,眼中满是忌惮。萧逐月抓住机会,一剑挑向雪熊身侧的石壁,石壁上的石块掉落,正好砸在雪熊的后腿上。雪熊惨叫一声,转身朝着密道深处跑去,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好身手!”周鹤山忍不住赞道,“萧少侠这纯阳剑法,比上次武林大会时又精进了不少。”
萧逐月收起长剑,笑道:“多亏玄阳真人指点,才能有今日的进步。我们快走吧,免得那雪熊再回来。”
众人继续前行,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终于出现光亮。苏墨加快脚步,走出洞口后,眼前豁然开朗——寒月谷的冰窟就在前方,冰窟外覆盖着厚厚的冰层,阳光洒在冰层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冰棺就藏在冰窟最深处。”萧逐月带着众人走到冰窟前,伸手推开冰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冰窟内的地面与墙壁全是坚冰,中央位置放着一口巨大的冰棺,冰棺周围刻着几道纯阳符文,正是萧逐月之前布下的,用以防止魔气侵入。
苏墨走到冰棺旁,仔细检查着棺身,眉头渐渐皱起:“这冰棺的材质是‘千年玄冰’,能隔绝一切气息,影主想要的寒髓,应该就在里面。只是……”她伸手抚摸着冰棺上的一道裂痕,“这裂痕是新的,像是被人用内力震出来的,难道有人来过这里?”
萧逐月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查看——那裂痕确实是新的,边缘还残留着淡淡的魔气。“是影主的人?”他立刻握紧长剑,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冰窟四周。
林惊鸿却摇头:“不像。影主的人若来过,定会强行打开冰棺,不会只留下一道裂痕。而且这裂痕边缘的魔气很淡,更像是……有人试探性地攻击过冰棺,却没敢下死手。”
苏墨点头,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罗盘,罗盘指针在冰棺上方不断转动,最后指向冰窟的一个角落。“那里有残留的寒气,与你说的苏凝的手法相似。”她朝着角落走去,蹲下身查看,很快便发现了一枚银色的剑穗——剑穗上挂着一颗小小的冰魄珠,正是苏凝的随身之物。
“是苏凝来过。”苏墨拿起剑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应该是想打开冰棺,却又有所顾忌,所以只试探性地攻击了一下。看来她不仅在追查冰魄草,也对寒髓感兴趣。”
萧逐月皱眉道:“寒髓能压制寒毒剑的反噬吗?”
“能。”苏墨解释道,“寒髓乃天地间至寒之物,若能将其融入剑中,不仅能彻底压制寒毒反噬,还能让寒毒剑的威力大增。凝儿对寒髓感兴趣,怕是想借它完善自己的剑法。”
就在这时,冰窟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凌霜快步跑进来,脸色苍白:“不好了!玄幽阁的人追到寒月谷了,为首的是影主的副手,‘毒影’吴烈!他带了好多人,还推着几门‘轰天雷’,说是要炸了冰窟!”
众人脸色骤变——轰天雷威力巨大,若真被炸开,不仅冰棺会被毁掉,寒髓落入玄幽阁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苏墨当机立断:“周夫人,你带着村民从密道返回黑风岭,找武林盟的人接应;周鹤山,你与凌霜去谷口设下毒障,拖延吴烈的脚步;逐月,惊鸿,你们随我来,我们得想办法转移冰棺。”
“可冰棺这么重,我们怎么转移?”周鹤山担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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