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军伤亡已逾三成,战舰损毁近半……是否……暂避锋芒?”
副将脸上带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声音沙哑地建议。
蓝延煜沉默着,他的目光越过燃烧的湖面,望向西方。
他知道,此刻的桐城,恐怕也正沐浴在血火之中。
良久,他缓缓摇头,声音因吸入过多烟尘而变得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军师将牵制庞涓的重任交予我等,便是将整个战局的侧翼安危,系于我等一身。庞涓水师主力未动,我们便一步也不能退!”
他猛地转身,看向麾下诸将。
“传令!各舰轮番后撤至安全距离,抢修损伤,补充箭矢!伤兵转运上岸!未参战舰队前出,保持接触,持续骚扰!绝不给庞涓任何喘息之机,更不能让他分兵西顾!”
他的命令迅速得到执行。
残存的靖乱军战舰开始有序地交替后撤,如同受伤的狼群,舔舐伤口,却依旧用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猎物。
夜幕降临,太湖上的大规模接舷战逐渐平息,但零星的弩炮对射、火船骚扰、小艇夜袭依旧持续不断。
湖面被未熄的火焰和升起的月光映照得光怪陆离,仿佛无数冤魂在波光间徘徊。
东路军的水战,未能取得预期的胜利,甚至可以说是惨烈的平局。
但蓝延煜和他的亲兵营,用巨大的牺牲和顽强的意志,成功地将庞涓这支强大的水军,牢牢地钉死在了太湖,使其无法对北路军以及遥远的孝武郡战场,构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正月初三,这一日。
北路军以赤虎营的悍勇与鲜血,硬生生啃下了桐城这块硬骨头;东路军则以亲兵营的悲壮与坚韧,在太湖之上与强敌血战竟日,维持了不胜不败的僵局。
靖乱军东西两路,用不同的方式,向着既定的战略目标,迈出了沉重而血腥的第一步。
消息传出,天下为之侧目。
庆城,如今已成了靖乱军北路军的临时统帅部。
虽然拿下了桐城,但空气中弥漫的并非全是胜利的喜悦,更有一份挥之不去的凝重。
正月初五,距离桐城血战已过去两日。
府衙大堂内,炭火驱散着严冬的寒意,却驱不散武阳眉宇间凝聚的沉郁。
他与诸葛长明并肩站在一张铺开的大型军事地图前,地图上清晰地标注着最新的战况。
代表着北路军的赤色小旗,牢牢插在桐城位置,一支箭头向南,指向了岳西,那是赵甲正在清扫残敌、兵锋所向之处。
然而,代表着东路军的蓝色小旗,却在太湖区域与代表庞涓水军的黑色小旗紧紧纠缠在一起,旁边用朱砂标注着“僵持”、“伤亡惨重”的字样。
“先生,”
武阳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手指重重地点在太湖之上,
“蓝延煜已尽力。亲兵营水师新建,能在庞涓老贼手下支撑至今,未让其一兵一卒西进,已属不易。但如此僵持下去,我军被拖在太湖,每日消耗巨大,绝非长久之计。赵甲那边虽进展顺利,但岳西地势险要,蒙骜与玄通残部据险而守,急切难下。孝武郡那边,祁天承被方知远和东方霸死死咬住,恐怕也支撑得极为艰难。”
诸葛长明轻咳几声,苍老的面容上带着深沉的思虑,他羽扇轻摇,指向地图上太湖的西南方向,那片代表着复杂水道和连绵丘陵的区域。
“庞涓凭借水寨之利,岸防之坚,将太湖经营得铁桶一般。正面强攻,即便最终能胜,也必是惨胜,我东路水军恐将元气大伤,非数年不能恢复。且时间不等人,孝武郡若破,魏阳兵锋便可直指楚烈国腹地,届时大局危矣。”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幽深。
“为今之计,需寻一奇招,打破这僵局。攻其必救,或袭其薄弱,方可扭转乾坤。”
武阳沉默着,他的目光在地图上反复巡弋,从桐城到太湖,从岳西到更遥远的、标注着魏阳控制区的“铜陵”方向。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铜陵”与庞涓水寨后方那片空白区域之间划动着,眼神越来越亮,一种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射出锐利如鹰隼的光芒,那光芒中带着决绝与冒险。
“先生,正面既难撼动,那我们便绕到他的背后去!”
诸葛长明微微一怔,看向武阳。
“主公之意是?”
武阳的手指重重地戳在庞涓水寨后方的某个点上,那里是太湖水域的上游,连接着数条汇入太湖的河流,其中一条主要水道的源头,便指向了魏阳控制下的重郡——铜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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