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腐殖质气味沉甸甸地压在死亡森林深处,仿佛能拧出墨绿色的汁水。
光线被层层叠叠、虬结如巨蟒的古老枝桠筛过,落在树洞入口时,只剩下几缕稀薄而惨淡的光斑。
勉强照亮洞口附近盘踞的粗壮树根。
树洞深处,阴影浓得化不开,空气凝滞得如同凝固的树脂。
佐助就躺在最里面的角落,身下铺着小樱匆忙解下的外衣。
他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脖颈上,那诡异的黑色咒印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
每一次起伏都带着不祥的暗沉光泽,仿佛在贪婪地吮吸着他的生命力。
又像是某种邪恶的烙印,将他死死钉在昏迷的深渊里。
小樱跪坐在佐助身边,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地用沾湿的布巾擦拭他额角不断沁出的冰冷虚汗。
她碧绿的眼眸深处,是竭力压抑却依旧汹涌的恐惧和无助,像被困在蛛网中心的飞蛾。
每一次擦拭,她的指尖都在细微地颤抖,仿佛那布巾有千钧重。
眼泪早已在之前无声地流尽了,此刻眼眶干涩发红,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刻在眼底。
洞口处,鸣人背对着他们,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他面朝外面幽暗的森林,身体绷紧,每一寸肌肉都蓄满了无处发泄的力量。
他紧握的拳头垂在身侧,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青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阵阵锐痛。
这痛楚却远不及他心头那份沉重自责的万分之一。
距离他们击退大蛇丸已经过了两天,佐助依旧没有苏醒。
“可恶!”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终于从鸣人紧咬的牙关中迸出。
鸣人头一次想赶紧进行以前老爸布置的训练。
下次,下次只要强一点,佐助那家伙也不需要那么拼命了。
“鸣人……”
小樱的声音微弱地响起,强撑出一丝笑容:“别这样,佐助他…他一定会没事的。”
她试图安慰,可那话语飘散在充满压抑的空气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鸣人也不想让小樱伤心,只能微笑着点点头。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强迫自己松开紧握的拳,指节处留下深深的月牙形凹痕。
疏疏!
就在这时,鸣人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动静,不由得严肃起来。
那是有人从树丛经过的声音,说明有人在靠近。
鸣人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猛地从地上弹起。
他锐利的蓝色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向洞外那片被扭曲光线笼罩的幽暗森林。
“小樱!待在佐助身边!绝对不要出来!”他急促地低吼,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不等小樱回应,鸣人已经像一道离弦的金色箭矢,毫不犹豫地冲出了树洞。
洞外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森林深处特有的阴冷。
他稳稳地落在洞前一小片相对开阔的空地上,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堵墙,牢牢地将洞口和里面两个最重要的人护在身后。
他刚站定,三道身影便如同鬼魅般从不同的方向无声地滑落下来,成品字形将他围在中央。
动作轻巧得如同没有重量,落地时只带起几片枯叶的轻微窸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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