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莫名的、极其违和的熟悉感,像一根看不见的细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了她的心头。
熟悉的步法,不安的预兆
不对。
这种熟悉感并非来源于情报卷宗里的描述,也不是源于高手之间气机的遥相感应。
它源于她的记忆,源于她的本能。
她见过这种身法。
不,不仅仅是见过。她曾近在咫尺地感受过,甚至……曾被这种身法所守护。
那个在山谷中,从天而降,将她从绝境中救出的身影;那个在覆灭幽泉总舵时,与她并肩作战,如鬼魅般穿梭于敌人之间的身影……
这些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她的脑海,与眼前这个正踏着月色而来的死神,缓缓重叠。
不!
不可能!
苏清寒在心中发出一声怒喝,强行将这些荒唐的念头驱逐出去。
她告诉自己,是自己太紧张了。是因为在决战之前,她想起了沈夜,所以才会产生这种荒谬的联想。天下武学,触类旁通,顶级的轻功身法,在某些地方有相似之处,再正常不过。
“烛影”是“烛影”,沈夜是沈夜。
一个是她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
一个是她许诺了余生的心上人。
他们怎么可能……
她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尖锐的刺痛让她瞬间清醒了许多。她重新凝聚心神,眼神变得更加锐利,试图从对方的动作中,找出破绽,找出与沈夜的不同之处。
可是,她失败了。
她越是仔细地观察,那股熟悉感就越是排山倒海般地涌来,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淹没。
是步法。
是那种在高速移动中,身体重心极其细微的、瞬间的停顿与转换。那种独特的节奏感,就像一首只属于某个人的乐曲,一旦听过,就再也无法忘记。
当初在小院养伤时,沈夜曾在月下练剑。她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他的剑法凌厉而致命,但他的步法,却总带着一种在月光与阴影间跳跃的韵律。她当时只觉得好看,如今想来,那每一个看似随意的步伐,都与眼前这人的步调,分毫不差。
苏清寒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可怕的、她甚至不敢去深想的念头,像一株从地狱里钻出的毒藤,开始在她心中疯狂滋长,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拼命地寻找着理由来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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