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子从心底透出来的寒意。淑妃,或者说如今的赵太妃,正对镜卸妆,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与忧虑。近日朝堂风云变幻,云景然如疯狗般撕咬赵党,宏儿的态度又暧昧不明,让她寝食难安。
就在这时,她的绝对心腹,掌事嬷嬷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封没有任何署名的信笺,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娘娘,”嬷嬷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尚书府那边,通过老路子,加急送来的。”
淑妃的心猛地一沉!她认得那信封上特殊的火漆印记和细微的折角方式,这是赵志远只有在万分紧急时才会使用的最高密级通信方式。她一把夺过信笺,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迅速挥退了所有宫人。
殿内只剩下她一人,她几乎是颤抖着拆开密印,展信阅读。赵志远那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然而字里行间充斥的怨愤、失望、心寒与质问,却像一把把冰冷的刀子,狠狠扎进她的心里!
“痛彻心扉……寒彻骨髓……”
“宏儿坐壁上观,默然纵容,其意难测……”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今竟应于吾身耶?”
“妹居深宫……竟无一言相护?莫非亦觉兄已成弃子……”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得她头晕目眩,耳中嗡嗡作响。
‘表哥……志远……他竟是这般想的?’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恐慌瞬间淹没了她。‘他以为是我和宏儿联手在对付他?他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会不护着他?!那是我的表哥,是宏儿的生父啊!’
她想起自己几次三番想向儿子进言,却被不软不硬地挡了回来,儿子那日渐深沉难测的眼神,让她这个做母亲的都感到心惊。她不是不想护,而是隐隐感觉到,儿子似乎已经不是那个她能完全掌控、随意进言的孩子了。他长大了,是皇帝了,有了自己的心思和帝王心术。
‘宏儿他……?’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她的脑海,让她瞬间手脚冰凉。‘还是说,他真的觉得表哥权势过大,想要借此机会削弱?可他难道不知道,那是他的生父吗?!’
她看着信中那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若宏儿真的存了这等心思……那不仅仅是赵志远,连她这个知道一切秘密的生母,将来又会是何等下场?!
不,不会的!宏儿是我和表哥提他扫清一切障碍,扶持登基的,他怎么会……
可是,帝王心,海底针。她在这深宫沉浮数十年,见过的父子相残、兄弟阋墙还少吗?
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紧紧攥着那封信,指甲掐破了坚韧的信纸。她不能慌,绝对不能慌!赵志远那边对他们母子已经心声不满,怨气深重,若她这里再自乱阵脚,或是回信不当,很可能将本就岌岌可危的局面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几口气,走到烛火旁,将那份充满怨怼的信笺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仿佛也想将心头那无尽的恐慌一并烧掉。
然后,她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素笺。她必须回信,必须安抚住赵志远!此刻绝不能内讧!
她提笔蘸墨,手腕却依旧有些发颤。她斟酌着每一个用词,既要表达理解与安抚,又不能留下任何可能授人以柄的字句:
“兄长安启:
来信收悉,字字锥心,妹岂能不知?宫中近日,亦非太平。宏儿……亦有难处。妹非不愿言,实是时机未至,恐言多必失,反累兄长。
往昔情深,风雨同舟,妹片刻未忘。兄乃擎天之柱,赵家根基,万望保重,稍安勿躁,静待转机。切不可因一时之愤,行差踏错,授人以柄。
宫墙深锁,妹心与兄同。望兄体谅,信妹一如往昔。
……”
她不敢在信中承诺任何具体的事情,只能用“往昔情深”、“风雨同舟”这样的字眼来唤起旧情,用“静待转机”来安抚,用“行差踏错”来警告。她希望赵志远能看懂她的无奈和潜台词——皇帝可能对他的贪墨的不满,我们此刻必须隐忍,绝不能自乱阵脚!
写完后,她仔细检查了数遍,确认没有任何可能引发歧义或暴露更多的内容,才用同样的密印封好,交给心腹嬷嬷,命其务必原路安全送回。
做完这一切,她颓然坐倒在凤榻上,只觉得身心俱疲。曾经,她以为自己是这天下最尊贵、最有权势的女人之一,儿子是皇帝,情人是权臣,一切尽在掌握。可如今,儿子心思难测,情人怨怼猜忌,她仿佛坐在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脚下是万丈深渊。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那看似固若金汤的联盟,在真正的皇权猜忌和利益冲突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而她和赵志远那隐藏了数十年的秘密,不再是护身符,反而成了悬在头顶,不知何时就会落下的利剑。
深宫寂寂,烛影摇红,映照着淑妃苍白而惊惶的脸。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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