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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拳台冰痕(第3页)

他抬手松领带的动作太急了。

酒红色的丝绸在指尖打了个旋,领结歪成了团皱,长的那截垂下来,扫过衬衫第三颗纽扣,发出“沙沙”的响。那声音和他过去拽训练服领口的糙完全不同——以前他练完拳解衣扣,粗布摩擦皮肤是“簌簌”的沉,带着汗渍的滞涩;可这丝绸太滑了,摩擦声里裹着种发飘的腻,像条没骨头的虫,顺着晨光往破洞外钻,钻得人鼻腔发紧。

最刺眼的是他的手。

那只手曾无数次捏着我的手腕教摆拳,掌心的老茧蹭得我皮肤发疼,却带着股让人定住的劲;曾攥着湿透的拳套往铁丝网上挂,指腹抠着皮革的裂缝,把滑石粉填得满满当当,烟嗓里喊着“出拳先正心,心歪了拳就飘了”。可此刻,这只手正捻着枚筹码的边缘,拇指指甲盖刮过圆片的花纹,凹槽里的汗渍被带起层黏,像夏天没擦净的冰棍水。

指甲缝里嵌着点白粉末。不是滑石粉的糙——格斗俱乐部的滑石粉是粗磨的,蹭在皮肤上会发涩,能看见细小的颗粒;这粉末细得像雾,指尖轻轻捻,能觉出种滑腻的凉,沾在指腹上甩不脱,像牌桌上洒的爽身粉,是专门用来让牌面更顺溜的。老茧的沟壑里还沾着点暗红,不是沙袋的帆布毛,是筹码边缘磨出的塑料屑,混着那层白,把过去握拳套的踏实全盖成了陌生的滑。

“领带勒太紧了。”台布那边又传来个笑,带着股油滑,“辛队这细皮嫩肉的,哪禁得住这么勒?”

辛集兴没接话,只是松领带的手更用力了,丝绸被拽得“绷”地响了声,像根快断的弦。晨光落在他手背上,能看见静脉的青,和指节上那道旧疤——是早年教第一个学员时,被拳套的钢丝蹭的,当时他举着流血的手笑:“这点伤算啥?记着疼才长记性。”可现在,那道疤被层薄汗裹着,沾着的白粉末把疤痕的沟壑填得满满当当,像谁用腻子把过去的疼全糊住了。

傣鬼抵在窗框上的指节突然收得更紧,铁锈渣子嵌得更深,掌心里的老茧被硌出细痕,渗出血珠,红得像去年桃九垭口的土。他没低头看,视线还钉在辛集兴那只捻着筹码的手上,喉间滚出的气音比晨雾还冷:“那手,连握枪都该抖了。”

窗内的灯光突然晃了晃,金表链的反光从辛集兴领口扫过,刚好照在那道暗红的勒痕上,把青边缘的细痕照得清清楚楚,像谁用指甲在上面反复刮过,疼得藏不住,却又被那身挺括的衬衫盖得严严实实。

墙角的落地扇突然“咔嗒”响了声,像是被谁猛地拽了把开关线。扇叶卡了半秒才转起来,最上面那片扇叶的边缘缺了块角——是去年二柱子练侧踹时踢的,塑料茬口被磨得发亮,转起来带起“呼啦啦”的风,裹着积在网罩上的灰,簌簌往下掉,在地上积成圈浅灰的雾。

轴承早锈成了圈暗红的痂,转动时“咯吱——咯吱——”地哼,像根没上油的老骨头在响,每转半圈就顿一下,把风都撕成了碎缕。就是这断断续续的风里,卷着股陌生的香。

不是学员们的汗味——那味混着皂角的糙,像晒透的训练服晾在铁丝上,散得敞亮;不是拳套的皮革腥——那腥气里裹着滑石粉的白,像器械室的铁锈味一样实在。这香是甜的,腻的,像被揉皱的香水瓶子漏了底,雪松的冷混着佛手柑的暖,还缠了点脂粉的柔,顺着扇叶的风往拳台飘,在半空织成层透明的网。

风扫过辛集兴的衬衫肩线时,那香突然凝住了。像遇了冷的糖,在深灰的布料上凝成层看不见的膜,薄得能透出底下的衣纹,却密得像层茧,把过去的汗味全裹在了里面——那些在拳台边淌过的汗,在靶场晒出的盐霜,在器械室沾过的红土腥,全被这层膜捂得严严实实,连丝透气的缝都没留。

有片扇叶扫过台布的边角,把香往破窗这边送了送。我盯着辛集兴肩上那片“膜”的影子,突然想起上周他站在风扇前擦拳套,那时扇叶转得慢,吹起的风里全是他的汗味,混着帆布的糙,吹得人心里踏实。他还笑:“这破风扇,除了吹灰没啥用,不如拳台边的风敞亮。”

可现在,这“没啥用”的风扇正卷着甜香,把拳台的每寸空气都泡成了金澜会所的味。扇叶转得越来越急,“咯吱”声里,香也越来越浓,像要把“拳正心正”的标语都泡软,把铁丝网上旧拳套的帆布腥都腌成甜的。

辛集兴抬手拢了拢衬衫领口,指尖蹭过那层膜时,像碰了碰块没化的糖,指腹沾着的香往回缩了缩,又被风扇的风推回来,缠在他金表链的链节上,随着表链的晃,在晨光里撒出细碎的甜,像把没捏稳的糖渣,撒在了过去的硬气上。

穿黑风衣的人突然从折叠椅上站起来,羊毛混纺的衣料摩擦着椅面,发出“窸窣”的轻响。他身形很高,风衣的肩线撑得笔挺,下摆扫过桌腿时,带起片落在地上的筹码——象牙白的圆片撞在橡胶垫上,“叮”地弹起半寸,滚到辛集兴的军靴边。这人的右手从风衣内袋抽出来时,袖口的藏青衬衫露出半寸,腕骨上戴着块墨绿表盘的表,指针走得极轻,却在这寂静里显得格外锐,像根没出鞘的刀。

他捏着个牛皮纸信封,拇指按在封口处。信封边角被捏得发皱,像揉过的烟盒,牛皮纸的纤维在晨光里泛着干硬的黄,最厚的地方鼓出道浅痕,是里面的东西硌出来的。他递过去的动作很随意,几乎是把信封往辛集兴怀里一塞,指尖却在碰到辛集兴衬衫的瞬间顿了顿——像触到块烫铁,飞快地缩了回去,指甲缝里还沾着点金澜会所地毯的暗红纤维。

信封很薄,却在辛集兴胸前顶出个尖。不是文件袋的虚软,是种硬挺的锐,像块没磨圆的鹅卵石,棱角正硌在他第三根肋骨的位置——那里有块旧伤,去年在格斗俱乐部教学员过肩摔时,被失手撞在拳台铁柱上留的,阴雨天会隐隐作痛,他总说“这点疼算啥,记着就不会再摔”。

辛集兴接的时候没看对方。视线还钉在桌上的牌局,黑桃K的牌面被他指尖捻得发亮,可嘴角的笑突然僵了——不是冻住的硬,是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下,唇角微微往下撇,又很快扯回原来的弧度,只是那笑没了温度,像结了层薄冰的湖面。喉结在绷紧的脖颈上滚了滚,幅度比平时大,像吞了口刚沸的水,连耳根都泛起层红,却不是热的,是种发暗的淤,像被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口。

他往内袋塞信封的动作很急。左手掀起衬衫前襟,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布料被汗浸得发暗,贴在皮肤上像层湿纸。牛皮纸蹭过背心的瞬间,封口没粘牢的地方“刺啦”裂了道细缝,露出半张打印纸的边。晨光刚好从玻璃破洞斜射进来,照在那半寸纸上,黑字洇得模糊,却有四个字像烧红的针,猛地扎进眼里——“桃九垭口”。

那四个字烫得人眼仁发疼。

我猛地想起去年深秋,也是这样的晨光,我们追逃犯追到垭口。红土是那种沉得发暗的褐,攥在手里能捏出棱角,松开就散成沙,没到脚踝的土能埋住半只军靴,每走一步都像往深泥里拔。辛集兴当时背着受伤的李凯,军靴陷在红土里,后跟带起的土块砸在我裤腿上,沉甸甸的。他后颈的汗珠子砸在红土上,洇出的坑很快被风吹干,留个浅褐的印,像没愈合的疤。“这土实,”他喘着气笑,牙上沾着红土渣,“埋得牢坏人。”

可现在,那“埋坏人”的红土,竟成了打印纸上的字,藏在牛皮纸信封里,被辛集兴塞进内袋。信封边角还在衬衫外顶出个尖,像块没取出来的碎玻璃,随着他呼吸轻轻起伏,把“桃九垭口”四个字压得发沉,连带着去年他背李凯时的汗味,都像是被这信封捂成了馊味。

穿黑风衣的人已经坐回椅子,指尖转着枚筹码,象牙白的圆片在他掌心划出银弧。“路都给你标好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飞什么,“别出岔子。”

辛集兴没接话,只是按在内袋上的手更用力了。指腹抠着衬衫面料,把信封的轮廓摁得清清楚楚,像要把那“桃九垭口”四个字嵌进皮肉里。桌上的扑克牌还摊着,红桃q的牌面朝上,被晨光照得发亮,可谁也没再碰,只有落地扇的风卷着甜香,吹得牌角轻轻颤,像在替谁数着时间——离垭口的红土,离过去那句“埋得牢坏人”,到底隔了多少筹码的距离。

落地扇的扇叶突然“咔”地顿了半圈,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轴承。铁锈的摩擦声陡然变尖,跟着“呼”地一声,风向猛地转了向——原本往牌桌右侧吹的风,此刻斜斜地扫过桌面,卷起的气流带着股蛮力,把散落的扑克牌掀得翻飞。

是副旧牌,边角卷着毛边,被风一吹“哗啦”乱响,黑桃A的缺角挂住了红桃K的边缘,两张牌绞在一起打了个旋,又“啪”地拍在台布上,牌面的磨损处被风灌得鼓鼓的,像两只喘不过气的嘴。最旧的那张方块J滑到了桌沿,一半悬在半空,被风搡得晃晃悠悠,塑料牌面摩擦台布的“沙沙”声里,还混着筹码滚动的“叮当”,乱得像团被猫爪挠过的线。

辛集兴的金表链在风里晃得更凶了。菱形的链节本就磨得发亮,此刻被气流带得斜斜坠着,最下端的链扣“咔嗒”撞在衬衫第二颗纽扣上——那是颗珍珠母纽扣,被撞得微微发颤,折射出的光在他胸前跳,像颗没站稳的星。这声音太突兀了,落在拳台的橡胶垫上,比任何时候的拳套声都更显空洞:没有拳套砸沙袋的闷实,没有护具碰撞的沉劲,只有种脆生生的飘,像块冰砸在空桶里,余响荡在空旷的场馆里,把“拳正心正”的标语都衬得发哑。

他突然抬手按向太阳穴,动作里带着股难掩的躁。指腹的老茧蹭过眉骨,那里还留着去年野营时被树枝划的浅疤,此刻被按出片白,又很快泛出红。我盯着他的手腕看,金表的表盘蒙着层薄汗,指针在“10”字处微微发颤,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走不稳。

就在指腹离开眉骨的瞬间,我看清了他眼底的红血丝。

不是训练后的疲惫。过去他带学员练到深夜,眼白也会泛红,是种均匀铺开的淡粉,像浸了水的桃花纸,眼底的光虽倦却亮,像灶膛里没熄的火星;可这红不一样,是团发暗的淤,血丝缠成了网,最密的地方在眼角,黑沉沉的像熬了三个通宵没合眼,被人反复揉过,连带着眼白都泛出层黄,像蒙了层灰的玻璃。顶灯的光打在他瞳孔上,亮得发贼,却照不透那层淤,反而把红血丝映得更清,像蛛网里沾着的血珠。

风还在刮,卷着金澜会所的甜香往他脸上扑。他按在太阳穴的手没松,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把眉骨压出道浅沟,沟里积着的细汗被指腹蹭开,在颧骨上淌出条亮线——那汗是黏的,不像训练时的汗那样痛快地往下掉,而是凝在皮肤表面,把甜香粘得更牢,像层没擦净的油。

“风扇该上油了。”台布那边传来个漫不经心的笑,带着牌局后的松弛,“跟你这表似的,都透着股疲。”

辛集兴没接话,只是按在太阳穴的手往眼角挪了挪,指腹轻轻揉着那片红血丝。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什么,可眼底的淤却没淡半分,反而被揉得更显沉,像把没擦净的脏抹布,糊住了过去那双总带着劲的眼。落地扇还在“咯吱”转,风里的甜香混着牌桌上的汗味,缠在他的金表链上,随着那“咔嗒”的碰撞声,在拳台的橡胶垫上织出张看不见的网,把所有踏实的过往都网在了外面。

傣鬼的匕首突然从鞘里滑出半寸,金属摩擦的“噌”声裹着寒气漫过来。刃口是刚磨过的,最锋利的那道棱在晨光里闪得刺眼,像条冻在晨光里的冰棱,把窗玻璃的破洞都映得发白。黑檀木柄上的“稳”字刻痕正对着他的指腹,那刻痕里嵌着的汗渍被指腹反复碾过,发出“沙沙”的细响,像在磨一块生锈的铁——他指腹的老茧是常年握枪攥出来的,最厚的地方能顶住弹夹的棱角,此刻却在“稳”字的竖钩上掐出了道白印,把木纤维都掐得翻了边。

他没说话,下颌线绷得像根拉满的弓弦,喉结在脖颈上滚得又急又沉,每滚一下,都像吞了块滚烫的铁,把到了嘴边的话全烫回了喉咙里。晨光落在他耳后的疤痕上——那是去年在桃九垭口被逃犯的砍刀划的,缝了七针,此刻被阳光照得发亮,像条没愈合的红蚯蚓,跟着他紧绷的肌肉轻轻颤。

我盯着他攥刀的手,突然想起昨天在食堂,他把会员卡拍在桌上时说的话:“阿玛尼藏筹码,后腰绷得能割破布。”那时只当是他急糊涂了的猜测,此刻隔着玻璃望进去,才看清辛集兴的衬衫后腰——深灰的布料在左侧胯骨上方绷出道硬挺的弧线,不是方的也不是扁的,是道长条形的鼓,像块被硬塞进裤腰的铁板。

布料被顶出的褶皱里,能数出大概的轮廓:长约半尺,宽两指,边缘挺得像用尺子量过,每道褶都绷得发亮,连衬衫的纹路都被扯得变了形。风从落地扇那边吹过来,掀起他衬衫的后摆,那鼓包却纹丝不动,硬得像焊在了皮肉上——不像藏着筹码盒的虚软,倒像裹着柄没出鞘的刀,只是这刀没有金属的凉,只有种沉甸甸的沉,压得他走路时肩膀都微微往左侧倾,和他教学员“出拳要正”时的挺拔判若两人。

傣鬼的指腹还在“稳”字刻痕上碾,白印越来越深,几乎要把那字从木柄上抠下来。刃口的寒光在他眼底晃,映出窗内那个身影的侧影——辛集兴正伸手去够桌角的筹码,后腰的鼓包随着动作往外顶得更厉害,把衬衫顶出个尖尖的角,像要刺破布料钻出来。那画面撞进眼里,比任何刀光都更刺人——过去他后腰总别着副备用拳套,帆布的软塌塌地晃,带着股踏实的糙,而此刻这硬邦邦的鼓包,像块生了锈的秤砣,把所有关于“稳”的念想都坠得发沉。

“噌”的一声,傣鬼突然把匕首推回鞘里,金属咬合的脆响里,带着股没压住的狠。他指腹离开“稳”字时,刻痕里的白印还没褪,像道没愈合的疤,在晨光里泛着冷。我望着辛集兴后腰那道硬挺的弧线,突然觉得那不是鼓包,是块堵在喉咙口的石头,比桃九垭口的红土更沉,压得人连呼吸都带着滞涩——原来有些东西,比刀更能伤人,比如信任被顶出的那道硬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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